那種毫不遲疑決斷肯定的排他，讓薛寧心被填得越發滿了。

忽然覺得眼睛發酸，呼吸有些紊，用手蹭了蹭鼻尖說：「怎麼忽然個包包給我？」

秦江月做的事沒有一件事閒事，這件事也是一樣。

「你修出淨化之力是好事，但也可能有些壞。」他聲音平穩，謹慎安定，「你的紅淨化魔氣是用吞吃之法，你是人修，顯然不宜此法，那便要想其他法子來理這些淨化掉的魔氣。」

「你現在所用的淨化之力還不夠強大，淨化掉的魔氣也不多，它們被理過，積蓄在你並不明顯，你暫時還意識不到，但多了便會為負累，於你修行有礙。」

薛寧有些明白了。

就好像被污染的水，淨化之後排出來的廢氣或者廢。

這些東西必須妥善理，不然對的沒有任何好。

薛寧完全沒想過這些事，但秦江月一下子都想周全了，甚至已經給準備了解決之法。

「你將它戴上，它會主吸收你積蓄的負累，雖然空間有限，但不需要想法子傾倒，你可以將這也作為一種力量來使用。」

秦江月幫薛寧將斜包背上，他的審真的很好，小布包製得簡約卻不簡單，很適合平日的著風格，就好像是心搭配的裝飾品一樣。

薛寧低頭，甚至在包包的角落裡看到一蔽的花枝刺繡。

……他居然還會刺繡！

真是好老婆！

「據我推斷，這些淨化殘氣來源於你，該也可以由你取之使用，作為你的法之一。」

秦江月說出自己認真思忖過後的可能：「你可以試著在本靈力不足的時候使用它們鬥法，或與魔族對戰時再用，會比直接使用花枝靈彈更節約靈力。」

語畢，他手中就突然出現一隻小巧的低魔，驚得薛寧懷疑他是哆啦A夢，但也知道，肯定是自己離開這段時間，他去什麼地方抓來了這隻低魔。

「說得再多，不如實踐來得直觀。」

秦江月另一手也展開，同樣提著一隻低魔。低魔張牙舞爪，十分小巧，被他控制著也不忘記兇狠，因為智商太低所以無所畏懼，不知死活。

它們很醜，奇形怪狀，薛寧想到自己，如果沒找到恢復的辦法，恐怕就會一天天變這個樣子。

心有餘悸。

目上移，看到烏簪墨發，修長白皙的手指提著低魔的仙尊，心跳一點點加快。

「你現在就嘗試用排出的力量將它們殺了，看能不能調自如，若有哪裡不適應或者不懂，仔細說於我聽。」

「……」

好像回到了在後山的時候，秦江月一點一滴教導變強。

明明那些時也沒有過去很久，卻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薛寧看著秦江月開合的瓣，眼睫輕輕扇，並未立刻手嘗試，而是十分突然地撲過去，咬了咬他還在溫聲教導解釋的瓣。

用了一點力氣，銳利的尖牙劃破了他的，腥味很快蔓延出來。

很好聞，淡淡的甜味。

薛寧乾淨，視線抬起，一言不發地抱住了他的腰，將自己埋進他懷裡。

這樣的沉默秦江月微微蹙眉，擔心關切道：「怎麼了？哪裡沒聽懂？還是累了？也對，是我之錯，我太心急了，你才剛醒來，還沒恢復力，該先歇息休養才……」

「夫君。」

薛寧啞聲喚他，他的歉意戛然而止。

「夫君，多謝你為我想這樣多。」

「多謝你這樣為我。」

後面的話有些語焉不詳，含糊不清，帶著些繃的緒。

秦江月沒有很快說話，過了不知多久，可能很快，可能只是一會兒，他將子抱起來，讓下枕在他肩頭，像抱著孩子那樣輕的背。

他嘆息一聲，低低道：「何必謝我，這是我該做也願意去做的事。是我甘心生生世世去做的，令我快活的事。」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秦江月說的話, 字字句句皆是他的真心。

他這一生過於漫長，從前和現在都看不到未來的盡頭。

以前他打發這漫長一生的方式就是修煉，與劍道作伴, 雖孤清冷寂, 但也不失趣味。

後來長聖率魔犯, 他的生活主題就變了伏魔和鎮守, 也不算無聊，忙起來甚至不知今夕幾何, 本沒有無聊的時辰。

現今他依然諸事纏，瑣碎的有, 要的有，但他決意不再去想不再去管之後，閒下來只是考慮薛寧的事，為做些力所能及的, 竟比過往每一刻都更有被需要的鄭重。

明明是比從前任何使命都要輕易達的事，做起來非但不覺得無趣，甚至比每一次都要認真在意，心懷熱忱。

看著薛寧微紅的雙眼, 的瞳仁已經不那麼紅了, 之前是艷麗危險的紅，現在是有些暗沉的烏紅。

專注凝視他，緒容, 神激盪，眼眸中倒影出他的影, 他忽的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

看到眼中滿是他的影, 那種真正來自心他所想要懇求的人，真的在意他——這種圓滿超越過往所有使命。

使命是使命, 卻不是他全部的心之所向。

他曾經最大的希是天下太平，四海安穩，為此不惜獻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