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紫雷加落下，金丹的雷劫不容小覷，當世靈氣稀薄，能達金達的麟角，薛寧既高興自己進階，也擔心扛不過雷劫。

不會那麼倒霉吧。

「我做正經事，你尋個安生的地方等我。」

從秦江月懷裡出來，獨自站在雷劫之下，背影比之前清減不。

這段時間其實過得不好，經歷太多，心力瘁，神張。

以前在後山還能時不時開個小灶做點喜歡的東西吃，現在則是一點閒暇都無，時時刻刻緒繃，眉眼憔悴，卻還要獨自面對金丹的雷劫。

秦江月忽然道：「我可以幫你擋雷劫。」

薛寧背影一頓，回過頭來詫異道：「你說什麼？」

這真是不像事事都講究公正，為了不徇私寧可不出現的劍仙。

「我來幫你擋雷劫，你睡一覺便可渡過。」

他不是說說而已，也不是讓做出選擇，已經凝結靈陣上來，第一道雷劫直接打在他的陣法上，劍仙何等修為，第一道劫雷沒有撼他分毫，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但這也只是第一道，金丹雷劫最十二道，薛寧進階快速，恐怕還要更多。

雷劫一道厲害過一道，哪怕是秦江月，到最後也肯定要傷些元氣。

不過即便如此，也遠遠好過薛寧親自來接。

薛寧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站在那裡沒有離開。

眼看下一道雷劫就要落下，秦江月用眼神催促離開這裡，薛寧還是站著不。

「你未曾向我索要天玄丹。」

他聲音響起，在雷鳴聲中那麼清晰。

「也不曾追問我，若你當時沒有主去對抗魔神，我又是否會在眾生和你之中選擇你。」

薛寧心頭一跳：「我既然不問，那就是不想知道，別再說了。」

「為何不能說。」秦江月看過來，眼神很淡，平靜得可怕，顯然不對自己要說的話有任何的遲疑糾結，「若我還如當年一樣陷兩難境地，才是真的幾萬年來毫無長進。」

薛寧呆呆地著閃電下白翩然的仙尊。

他墨發如緞，若琉璃，姿態俊逸，若古畫，不可視。

秦江月信手訣，一道道替擋下集的雷劫。

「天玄丹本就不存在。」他語出驚人，「那只是個虛無的彩頭，立地仙的丹藥早就和眾神一起隕落，最終不會有任何人拿到天玄丹。長聖迫使我二選一也本不立，在你與毀掉荒羽的最後一殘魂中，我一定會選擇你。他的殘魂毀滅，長聖便不能再借題發揮，在我煉化的境中也很難傷到其他人。」

「我永遠不會讓你被選擇的境地中。」

又一道雷劫落下，秦江月正要再擋就被薛寧拉開了。

一下被劈中，頭髮都冒煙了。

「……」現在怕不是焦黑了吧，一定很難看。

「你轉過去不許看。」

薛寧背過去，不給他看自己狼狽的模樣。

「我自己的雷劫自己來接。」

築基時，作為修為盡廢的凝真君，哪怕想要替擋雷劫也力不從心。

現在可以了，也願意為薛寧打破原則，但也有自己的原則。

他不會讓被選擇的境地中，亦然。

秦江月並未走遠，薛寧過雷劫，哪怕不需要他幫忙擋劫也需要人護法。

水上仙閣上空烏雲布，鳴雷陣陣，整個無爭仙府都能到。

一道一道驚雷劈下來，眾人心中默數著，直到十二道依然沒停。

「不是金丹雷劫嗎？怎麼還沒停。」

無爭法閣，聶槃來嚮慕不逾稟報公務，慕不逾聽到一半忽然走了出來，盯著仙閣的方向默數雷劫。

聶槃等了會不見他回來，就跟著出來看看，也數了數，有些驚訝地疑問出聲。

慕不逾沒回話，他看雷劫的眼神很複雜，聶槃和他師兄妹多年，第一次見他這樣的眼神。

「仙閣那邊只有薛寧會是這樣的雷劫，如此看來是醒了，那應該沒事了。」

聶槃試探地這樣道，慕不逾的神並不見什麼改變，一點兒都沒緩和。

聶槃忽然覺得不妙。

「師兄？」喚了一聲，這一聲終於讓慕不逾有點反應。

「醒了，這很好。」

醒了說明人沒事了，要和他之間做一個了斷了。

在境裡的追殺，還有他上的毒，這些事還都沒有出個解僱。

吐真丹的藥效早就過去，他自然不可能再同境中那樣直白地要化劍仙尊的道與自己雙修解毒，也沒必要再解掉被制的餘毒。

仙尊之前是顧著薛寧未醒，沒有任何對他的置，但現在不一樣了。

薛寧應該也不會像在境裡那樣放置他，應該覺得他死不足惜。

既然是將死之人，就不需要再解毒了。

「你我的道契約，是時候解除了。」

上繁冗庶務都已歸置完畢，該經由誰接手已經都安排好人選，他唯一還需要解開的，就是這道契約。

「你說什麼？」聶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瘋了嗎？你想幹什麼？？」

慕不逾微微轉頭，並未看聶槃，而是看著法閣角落。

今日待客理公務，結界並未嚴格設防，慕妏是他名義上的兒，與聶槃又氣息相近，結界將放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