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朝出手，再次穿著的魂魄過去，臉上表難明，秦江月看著，終於開口。

「你的雖死，但魂魄還在。我會為你塑一新的，到我的乾坤鏡里來。」

魔氣對他是有影響的，但有限，畢竟這裡不是真正的魔界，是秦江月煉化過的境，哪怕舊友的殘魂不太配合，一樣可以稍稍限制魔神的行。

薛寧手上玉扳指不斷發出燦目的，是在庇護薛寧的心神不邪魔侵擾。

看看扳指，又看看那閃著的乾坤鏡，可以相信秦江月，但江暮晚做不到。

再也做不到相信任何男人，也覺得自己不配復活。

「您是高高在上的化劍清妙仙尊，確實擁有可以為人塑造新的力量，但我不需要，我不配。」江暮晚閃得很遠，「你是為了寧寧才救我，可我不配再活著。」

「我之軀，此生委兩個男人，每一個都令我嫌惡噁心，夜不能寐。」江暮晚冷冷道，「如今這樣反倒是一輕鬆，再無枷鎖。」

被迫跟在傾天邊的每一天，都會吐。

醒著時會吐，閉上眼睛睡著了，覺到傾天的氣息也會噁心。

可必須忍耐。

必須接。

太弱小了，沒辦法反抗這一切。

世道如此，弱小的子想要活，只能依附於這些強大的男人。

江暮晚定定看著兒的眼睛，在裡面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緒。

怨恨自己弱小的緒。

「你不要像我。」輕聲道，「你要強大起來。我生下你，不是要帶給你髒污的過去和回憶。以後想起我，不要記得我這副模樣，也不要記得我委魔族。那個男人唯一做對了一件事，他給我畫了一幅畫，你見過嗎？」

薛寧嚨乾：「見過。我在雪峰見過了。掛在習劍閣里。」

「見過就好。」江暮晚慘澹一笑，「記得娘那個樣子就好，記得娘你就好。我無法冠冕堂皇地說自己茍且生只是為再見你一面，我是人，自然有人的貪生怕死慕虛榮，但你也確實是我無數個日夜迴轉噁心時，唯一令我心思晴明，覺得這世間也不是全無好的存在。」

「你要做什麼！」

薛寧意識到不對，快步上前想留住江暮晚的魂魄，但失敗了。

「他來了，那就看看他能護你到何種地步。今日這座寶塔想要出去，他需得做出一個選擇。」

「那個選擇對他來說很難，但對我一點都不難。」

江暮晚神魂迸發出劇烈的芒，薛寧渾一僵，覺到魂一點點附著在自己上，每一個閃爍的點都讓再不畏懼塔魔氣，修為更上一層樓。

「娘！」

薛寧全憑本能喊出那個稱呼，可江暮晚再也無法回應了。

將自己最珍貴的魂給了。

薛寧可以藉此變得更強，代價是那個魂魄再無迴轉世的可能。

江暮晚肯定不想再活著回來，不管是由秦江月重塑還是再轉世別人。

如果還可以轉世，那些被吃下的生魂的主人呢？

何其不公平。

已經是這種不公里的害者，便想用自己僅有的能力來補償一下。

因果迴，不自己解決這些因果，命運就不會眷顧的後人。

薛寧呆呆看著魂點亮整個寶塔二層，這些是江暮晚僅剩的東西，是上唯一還算乾淨的東西，既然覺得自己可以敵得過塔頂的魔神，能帶兒出去，肯定不止是這一張底牌。

果然，很快整座寶塔就震起來，薛寧在魔氣之中看到了一張腥而悉的臉。

傾天。

骨翅振起，將寶塔扇得搖搖墜，秦江月將薛寧護在後，這座寶塔已經了魔族進境的通道，魔神能來，傾天能來，也代表著其他魔族可以進來。

秦江月看到傾天進來就找到了通道口，抬手便要封死那裡，一個魔神已經難以對付，不能再來一個。

至於傾天。

秦江月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他癡癡著江暮晚付給薛寧的魂，無需懷疑，從現在開始，傾天會效忠於薛寧，不讓傷到一分一毫。

作為魔，傾天才不在乎什麼子親緣，更不在乎薛寧是江暮晚兒的份。

但現在不一樣了，江暮晚的魂給了，那就是在這世上唯一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他不會容許這樣的痕跡也消失，哪怕是與自己的神對抗。

他骨翅一震就關閉了那魔域到這裡的口，魔神其他護法想進來都失敗了。

「境裡怎麼會有魔域的口？」薛寧盯著那黑的漩渦，方才都看見翳騎和其他幾個護法的臉了，可以想見他們真的來了，這境的里修士會是何種結果。

此地幾乎集合了修界全部築基之上的戰力，若這裡出了事，修界就沒有任何未來了。

太可怕了，稍微想想薛寧就出了一冷汗。

而這恰好就是江暮晚所說的，秦江月需要做出的選擇。

「戲是一場好戲，但演得太久，看得實在有些累。」

長聖並未真到來，而是聲音環繞寶塔。

他的力量目前似乎被局限於寶塔之？若是如此那還好些。

「化劍，你得謝我，讓你能看到自己違背天道也要許的人，面對親母的遭遇依然願意選擇你，只是不知你能不能給同等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