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想到進來之前見到疑似秦白霄的人, 他還在塔里吧？

如果還在, 應該快到九層了，現在是個什麼況？

「你還擔心在你之前進來的那個人？」江暮晚語氣厭惡，「你擔心秦江月的弟弟？你太在乎那個男人, 連他的弟弟都掛在心上，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是必須往上走才有出去的可能？」薛寧試圖理解江暮晚, 「你不讓我接秦江月, 是怕他帶我強行闖出去，或者從一層原路返回。那樣會出事, 對我不利是嗎？」

江暮晚頓住，良久才道：「是。我怕我說了你也不會信，只會相信他，所以強迫你上來。」

薛寧對秦江月的在意和對的忽視，還是讓江暮晚放進了心裡。

整理了一下狀態，薛寧並未急著上三層，還是要等等秦江月，為劍仙，一個魂魄都能看出來的問題，秦江月沒道理看不出來，他們在一起辦法更多，也更安全。

可不想獨自面對魔神，儘管江暮晚似乎極有底氣。

「我以為你這樣問是信了我，可你好像還是更信那個男人。」

江暮晚著急起來，的魂魄就開始張牙舞爪。

做了冥魂，就很難再控制自己的表，好在死的時候沒什麼外傷，面容保存依然秀完整。

「你別激。」薛寧緩緩說，「我是相信你，也相信秦江月，這都是事實，但我也不會像你擔心的那樣，把什麼都寄托在一個異上。在選擇和他在一起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神仙是不能有的，他和我在一起已經是在違逆天道，我也不知我們最終能堅持到哪一步，但總想試試看。不試試，我以後肯定會後悔。」

江暮晚沒想到會說這些話，一時愣住了，呆呆著。

「就算我和他最後沒能在一起，也不會沉溺其中難以自拔，我不會耽於過去，會去過自己的新生活。」

薛寧仰頭著漸漸落地的魂魄，目在臉上左右掃過。

「你了苦，怕我重蹈覆轍，我都能明白。但人的路是自己走的，選擇也要自己做，你可以建議我，但不要試圖支配我。」

「你從前，辛苦了。」

薛寧最後的話讓江暮晚的魂魄落下淚來。

從始至終，沒有任何人心疼的辛苦。

以為兒會恨自己，會被男人迷心智，最後卻發現沒有。

比自己想像中更理智，更有主意。

不會像自己那樣陷的漩渦，的雙眼清明，條理清晰，是真的……長大了。

的兒長大了，不再是記憶里那個襁褓中的嬰孩，有自己的決斷，可以負責自己的人生。

是的，不要試圖支配任何人，哪怕你是的母親。

更別說只占了母親的名，甚至沒有養育。

「他殺了我，你依然願意和他繼續試著走下去嗎？」江暮晚幽幽道，「他那時明知我是誰，可不曾手，一劍穿心。」

回答的不是薛寧，是秦江月。

「你的已被魔氣侵蝕，留著也不能再用。魔神在過你的眼和心控薛寧，我若不解決你的，會永遠得不到安寧。」

江暮晚錯愕地向薛寧後，薛寧還沒轉肩膀就被扶住，悉的氣息讓繃的肩頸放鬆下來，這是真正的秦江月，不需要任何人證明就知道。

手中一熱，是被塞回了的法，薛寧心中瞬間有了底氣。

看著他們能之間的默契，江暮晚眼睛被刺痛，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或許是你對的，反正我本來就是打算死在你劍下，若如此還能讓寧寧離魔神控制，那也是一件好事。」

薛寧發現魂魄力量逐漸那減，握著劍骨花枝走上去：「是不是快沒力量了？你可以借我的，我沒事。」

江暮晚眼瞳一閃，下意識往前飄了飄，又慢慢停住。

「不用。該說的說完了，到這裡已經夠。」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歡迎加江暮晚喃喃道，「既他是為了你，那你也不要因為我的死記恨他，不必覺得這是什麼仇怨。我本來就打算好了要死在他劍下，否則我任務失敗，被魔神帶回去只會更折磨。死在別人手中，生魂依然能被魔神控制，只能是讓劍仙殺了我。」

「這是我為自己選的結局，原本……現在這樣也好。」

薛寧知道的未盡之語。

原本希以此來證明秦江月不可靠，也希這為他們之間的芥，讓他們可以分開。

因為憎恨男人，不相信男人，害怕自己的兒重蹈覆轍。

薛寧的那些話讓改變了主意。

到了眼下這個境況，居然還可以改變主意，而不是一條路走到黑，偏執到底，江暮晚從前的如何良善不需要任何懷疑。

但好像對自己厭惡至極。

「我是該死的。我早就該死。吞噬那麼多生魂和骨，我早該下地獄。我一人死，抵不過那麼多條人命，便是千刀萬剮，被魔神折磨也是活該。可我沒那麼高尚，我還是怕疼，真的很疼。」

生產很疼。

被魔神折磨很疼。

一開始不屈服傾天也很疼。

江暮晚是怕疼的，被傾天帶上魔界的時候，凡人之齡里看，也不過是剛畢業幾年的大學生。忍著罪孽吞噬骨生魂時，也是為了活著不顧一切的。現在是報應來到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