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遲疑地，生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字。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薛寧不太相信眼前真是江暮晚的鬼魂。

手穿過對方的魂魄, 一陣的冰冷麻木，汗都豎了起來。

這應該是寶塔中的什麼幻象，是第一層的什麼關卡。

薛寧冷靜地判斷, 不管眼前魂魄如何聲淚俱下都不予理會, 認真地尋找打破幻境的方法。

按理說幻境這東西的就是被境中人發現這一切是假的, 屆時將自消散。

可明明都察覺了, 江暮晚的鬼魂還在喋喋不休，字字句句吵得頭疼。

不勝其煩, 正要關閉聽覺，就聽對方提到了秦江月。

幾乎一瞬間, 再次對上魂魄的眼睛，清楚看到其中的自嘲與諷刺。

「我只生下了你，卻未曾養育你，將留給那個男人照顧……他沒有將你照顧好, 讓你吃虧罪，我都已經看到過。」江暮晚極慢地說，「所以你珍重秦江月超越我，我一點都不意外, 也不生氣。」

薛寧心裡古怪橫生, 拿出靈識來看眼前魂魄，居然看不出分毫破綻。

「但男人是不可靠的，寧寧。」江暮晚仿佛看不到的懷疑和幾次嘗試驅散, 抓住微的時間說自己想說的話，「這天下的男子負心薄倖, 無一人靠得住, 哪怕是化劍仙尊也不行。你不能將自己的一切都付給他，讓自己被他牢牢掌控。」

江暮晚飄到薛寧面前, 的眼神冷而偏執：「男人都是騙子，他們的花言巧語和慕憐惜都是暫時的，當你沉浸其中全心投，他們就會犯下你無法接的錯誤，完全違背從前的承諾，將你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薛寧猛地想起慕不逾在吐真丹下說過的話。

薛琮對不住江暮晚，所以江暮晚才要離開無爭仙府。

這魂魄居然知道這麼多，真是幻象嗎？

是寶塔讀取了的記憶，覺得這地方可以發揮，所以才從這裡引起的注意？

不得不說，有點功。

薛寧一邊不著痕跡地找一層的出口，一邊耐著子問：「你遇見的男人做了這樣的事嗎？」

江暮晚突然沉默下來。

靜靜看著薛寧，終於破：「你覺得我是假的，是境對你的考驗，但我不是。」

「我已無。我的魔，變得無法自控，變得不堪目，不要也罷。」

江暮晚慢慢說：「魔神我魔，將我帶進境，讓我引化劍清妙仙尊。你我是母子，母子連心，他借我攪你的心脈，借我看你與仙尊所有的過往，我也都看見了。」

「他要我利用這些假扮你迷仙尊，趁機殺了仙尊。哪怕殺不了對方，待仙尊了迷局，再由魔神來點破我是假的，那麼與的母親茍且，依然會讓化劍仙尊顛覆道心，生出心魔，再不是對手，和你也再無可能。」

話說到這裡，薛寧已經完全相信不是幻象了。

僵地站在原地，盯著低聲問：「你做了？」

江暮晚笑起來，測測的笑容與畫卷中溫和善的子再無相像，與原卻很像。

薛寧莫名想起原在往事鏡模仿母親的樣子，眉頭狠狠皺在一起。

「我試過，但不是為了履行魔神的命令，而是為你。」如此說道。

薛寧：「為我？」

魂魄近，面頰因為生魂的冷而結了霜。

凡人的生魂不會有這種冷的程度，而魔是沒有魂魄的，江暮晚是從人變魔，做人的時候還被傾天以續命，是以魂魄才會如此古怪。

薛寧更確定真的是江暮晚。

手裡只有一個泡泡圈，並不適合戰鬥，說是手無寸鐵也不為過。

可沒有對未知生出任何懼怕。

只覺得卑鄙。

眼下知曉的一切都讓覺得卑鄙。

「是為你。」江暮晚侵蝕著的溫度道，「我的魂魄快要散了，化劍殺了我，他的劍意冰寒，威力強大，哪怕是魔神想留住我的魂魄再折磨也是無法。」

飛起來一些，放開薛寧的溫度：「我要借你的氣息才能將話說完，方才吞噬了一些，你可有哪裡不舒服？」

這句關心，突然就拋開了所有的憎恨與偏執，真摯認真地薛寧氣不起來。

困擾地闔了闔眼，江暮晚嘗試，但失敗了。

「我得讓我的兒知道男人靠不住的。哪怕是許諾想到別的子就會人神俱滅的仙尊，也是不可靠的。他會認不出你，會有後悔的一天，仙族神族，聽起來就無所不能，允諾你留下氣息在劍印之中的人，焉知未來不會有一天背棄諾言，突然冒出什麼辦法來將你的氣息從劍印里抹去，再放別人的進去？」

……說得好有道理，薛寧居然無法反駁。

「不過仙尊確實要比我想像中了解你重你，他沒有認不出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我不是你。」

薛寧長睫，緩緩抬眸進的眼睛。

「但那又怎樣呢？他後來看出了我的份，還是選擇殺了我。」

「明知你我是母，哪怕你對我沒有，但如果真的你，怎會擔負著萬分之一的殺母之仇在上？」

薛寧卻不問秦江月為何殺：「薛琮如何對你不住？你生產後，是如何被傾天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