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沂蹙眉，當即悶哼一聲。

這樣的靜引得小姑娘在他的懷中抬眸，語氣略有心虛，「你沒事兒吧……」

「你說呢。」賀雲沂斂眸。

辛葵敷衍地應了兩下，自己，「那就好那就好，我的額頭倒是有點疼――」

說到這兒，眨眨眼睫，「你要不給我呼呼？」

賀雲沂幾乎被氣笑了，偏偏反其道而行，低頭咬住的腮幫子，稍稍用了點勁兒，好半晌都沒鬆開。小姑娘掙扎間，細腰反倒是被箍得更了。

無聲之中，兩人不知道鬧了多久，等到再次被放開的時候，賀雲沂像個沒事人一樣，圈著不鬆手，在耳邊吹氣，明晰指尖點了點客廳的桌面，「你帶了什麼東西過來？這麼多。」

「就一些日用品啊。」辛葵說到這兒，才猛地一拍額頭，「哎呀，我才想起來――我還特地給你帶了湯圓，今天元宵節嘛，劇組裡的場記姐姐給了我兩份！」

賀雲沂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見辛葵要去翻袋子，這才稍稍鬆了手。

小姑娘從袋子裡拿出兩個打包盒，放置在桌面上，還沒打開，先用手背了。

手溫熱不在。

辛葵哈哈笑，「涼涼了，徹底的。」

等到再打開的時候，笑意斂去，倒是怎麼笑也笑不出來了。

轉眼看向賀雲沂，哭無淚，「怎麼辦……這都糊狀的坨坨了……」

賀雲沂順著辛葵方才指的那個方向去看。

果真是如此。

原本圓滾滾的白胖湯圓，經過水的泡發，一個捱著一個，擁著懸浮起來，半點隙未見。

賀雲沂看了會兒，「你特地拿來給我吃的？」

「對啊。」辛葵點點頭。

賀雲沂沒再吭聲，拿起附贈的餐套裝，緩緩地撕開。

他作勢要去撈，被眼疾手快的辛葵攔下。

「哎呀呀，這都涼了――」

「只是涼了。」

「可還坨了啊，這樣肯定不好吃，不行，你別吃。」小姑娘反手擋住他面前，「要不你熱熱，我和你一起吃。」

「行。」賀雲沂放下勺子，順帶轉過來，將辛葵抵在桌面，他緩緩靠近，雙手撐在腰邊兩側，略微彎腰，「湯圓是不熱了，我的熱你怎麼解？」

辛葵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話里的虎狼之詞。

假裝沒聽懂。

因著賀雲沂湊近，這個角度，剛好能他燃著暗火的雙眸。

被抵著，上略微後仰，天鵝頸拉出漂亮的弧度，「……你怎麼這樣啊？」

「你說說，我怎麼樣了？」

話落，賀雲沂偏頭，在的頸側吮了口，眉眼染笑，繼而又道，「難道是這樣？」

小姑娘耳垂染上緋然紅，一不，生怕惹得他哪兒又不對勁。

辛葵退無可退，靈機一，「說好了要泡澡的，你給我準備熱水了沒？」

賀雲沂沒再逗，略略起，「早就放好了，你收拾一下去洗。」

小姑娘聽了，拿起自己的，頭也不回地跑了。

——

浴室里開了暖氣片。

浴缸里的水恆溫而流，汩汩聲漸漸放大。賀雲沂不知道從哪兒買來的浴球，已然花開了，層層波瀾泛著明的水晶，辛葵好奇之餘，湊近用鼻子嗅了嗅。

月牙眼兒彎彎，笑起來。

這竟然，還是油草莓味的。

放鬆之餘，辛葵安心地泡了會兒。

待到都散發出舒適的信號，在蒸騰著的朦朧里，倏然覺得今晚格外好。

元宵節，古時上元節延而來的彩燈會，講究的就是闔家團圓。

在這樣的日子裡，兩人還能夠有時間，相聚在一起。

賀雲沂照例沒有來催，辛葵泡到最後，覺得腦袋發暈，這才起去沖了澡。

在這兒放的本來就有睡，換了另外一款向日葵花樣的睡，這才慢悠悠地踱了出去。

整個房子都沒開燈。

大平層開闊而眺，江畔的燈塔將反進落地窗，投下半昏的影圈。

也不算是看不清。

這個時間點，只開放式的廚房那兒，暈著小小的，昏黃的圈。

賀雲沂站在料理臺旁，垂著眸，手裡攪著湯圓。

辛葵隔著臺子，杵在他對面，手肘撐在桌面上，雙手撐住臉看他。

細碎的黑髮下，他長睫黑。

察覺到的打量，賀雲沂直接看過來。

「洗好了？」

「嗯，你要不要去洗？」

「我之前洗過了。」

辛葵這才注意到他上的深灰睡。

「離遠點。」賀雲沂在水汽沸騰而起的氤氳間，緩緩地開了口，「這邊霧氣大。」

辛葵不聽他的，愣是賴在這邊。

不知過了多久，賀雲沂才關了火。

「湯圓好了，你要吃多？」

辛葵笑瞇瞇地應下，「你給我盛多，我就吃多。」

「今晚有煙火，應該等會兒就開始了。」賀雲沂說著，眼神撂向遠的落地窗，「要看麼？」

「我們邊吃湯圓邊看？」見他還沒應，辛葵採取了連發式的攻略，「好不好好不好！」

說著，還特地繞過料理臺，去拉賀雲沂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