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番話，喬念卻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這都算錯的話，那三年前，你們一個個的豈不是都罪無可恕？”

聞言，大廳幾人皆是一滯。

林夫人更像是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站都沒站穩，往后退了兩步才，“你，你……”

喬念瞥了一眼，沒出聲。

卻見林夫人抹起了眼淚，“我就知道，你還在怪我們！可是念念，這不一樣的！當年事發突然，是意外！可今日，卻是你心積慮，蓄意謀害鳶兒！這兩件事的質，如何能混為一談？”

喬念低低笑出了聲，“心積慮，蓄意謀害……這兩個詞，用得可真好！”

“難道不是嗎？”林燁上前質問，“你敢說，你不是奉了公主的命，故意慫恿鳶兒進宮的？”

“我的確是奉了公主的命，帶林鳶進宮。”喬念大方應著，聲音洪亮，沒有半點兒心虛的樣子。

雙目平視，不看著大廳的任何人，只是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可，林鳶上的那件裳也的確是蕭衡所送。”

聽到這話，林鳶終于忍不住了，哭訴道，“那子，分明就是照著姐姐的尺寸定做的，姐姐為何說是送給我的？”

如若不是因為那件子，今日也不會在宮里丟了這麼大的臉。

喬念眉尾輕挑，看向林鳶，角噙著一抹嘲諷，“是啊，可蕭衡是你的未婚夫。你未婚夫照著我的尺寸定做了一件如此昂貴的子，還差人送到了我的院子里。若換做你是我，你會收嗎？”

這話，竟是無比有道理。

但林燁還是能找到破綻，“那你也該說實話，如何能騙鳶兒說那子是給的？”

喬念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袖，“我若說實話，只怕小侯爺會說我是刻意炫耀，挑撥林鳶跟蕭衡的關系。”

“你！”林燁語塞，“你本就是強詞奪理！”

喬念眉眼間染上嘲諷，瞥了林燁一眼，這才又接著開口，“退一萬步而言，就算我真是想看林鳶出丑，但明明蕭衡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兒，他為何不說？你們不去責備蕭衡，反過頭來為難我，實在我想不明白。”

林侯爺這會兒也已經聽明白了，當即便沉聲開口，“蕭家那小子的事兒，為父自會親自找他去討要個說法！可是念念，為父自便教你要與人為善，你怎可藏有害人之心？”

“我沒有。”喬念冷聲否認，“公主命我將林鳶帶去春花宴，我不敢不從。更何況，我一沒有嘲笑，二沒有害摔倒，更加不是我讓摔在那兩株曇花上的，你們憑什麼要將這頂害人的帽子往我頭上扣？”

“你還敢頂！”林侯爺怒拍桌案，“先前你口口聲聲指控你阿兄害你，你阿兄因此了家法。今日，你企圖陷害鳶兒，也該家法！”

說罷，林侯爺便是怒喝了一聲，“來人！”

“誰敢！”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大廳外響起。

惹得廳眾人皆是一驚。

喬念更是驚慌地看向了大廳外。

只見，老夫人在蘇嬤嬤的攙扶下，正緩緩朝著喬念走了過來。

老夫人因病，已是消瘦了不。

佝僂的形藏在寬大的袍，顯得格外虛弱。

可，就是拖著這副蒼老干枯的軀，一步一步走到了喬念的邊，親昵地拍了拍喬念的背，輕聲道，“放心，祖母在，沒人敢你一頭發。”

最后那半句話，老夫人是沖著林侯爺說的。

分明就是給林侯爺的警告。

可其實，喬念一點兒都不怕的。

侯府的家法能比得過浣局的鞭子？能比得過明王的小黑屋？

今日，哪怕林侯爺命人將打得無完，奄奄一息，也絕不會服。

有本事，索就將活活打死好了！

卻偏偏，老夫人的一句話，就讓喬念的眼里蓄滿了淚水。

“祖母子不好，怎麼出來了？”喬念刻意低了聲說著，生怕自己的聲音會暴了自己的緒。

可饒是的聲音再小，還是被一旁的林燁給聽到了。

他的心，不一。

只覺得喬念這般輕聲的一句話里，蘊藏著無盡的委屈。

可是，委屈什麼呢？

今日的事，本就是錯啊！

林燁握了握拳頭，到底還是上前走到了老夫人的邊，“祖母，孫子扶您去坐。”

老夫人并未拒絕，任由林燁將扶到了上首的位置上。

林侯爺也忙是起相迎，父子二人小心翼翼地將老夫人安置在了座位上。

只是，哪怕老夫人從頭到尾都是由人攙扶著的，卻還是顯出了疲態，坐下后便是緩了口氣，方才開口，“今日之事，老都聽說了，念念，你過來。”

喬念吸了吸鼻子，也順便將眼眶里的淚水給吸了回去，這才行至老夫人面前，跪下，“祖母。”

輕聲喚著，老夫人的目免不得就慈了起來，寵著喬念聲問道，“你如實同祖母說，你可有心害鳶兒？”

喬念搖頭，“念念從未想過要害任何人。”

“那你可知，公主非要鳶兒進宮，是何目的？”

聞言，喬念愣住了。

面對祖母，說不出謊話來，當下也只能點了點頭，“知道，公主是想讓林鳶與我當年一樣，浣局為奴。”

聽到喬念這樣說，老夫人的眼里掠過一失。

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又開了口，“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慫恿鳶兒去？”

喬念垂下眸來，死死盯著自己跪在地上的雙膝。

眼里方才被回去淚水再次洶涌而來，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沒讓那些眼淚落下來。

“因為，我知道林鳶不會有事的。”

聞言，老夫人疑了，“為何這樣說？”

喬念的角勾起了一抹苦的笑，“因為阿兄跟衡哥哥都在林鳶的邊，所以，不會有事的。”

林燁站在一旁，看著喬念低垂著的腦袋，心中酸難忍。

這還是喬念從浣局出來后，第一次喚他阿兄。

卻不知何故，他覺得，這一聲阿兄喚的不是他。

喚的，是三年前的林燁。

三年前，的阿兄跟衡哥哥都站在林鳶邊，所以才會罰了浣局，生不如死地過了三年。

三年后，他們依舊站在林鳶邊，所以，林鳶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