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洗手間回到吧臺，強斂了發的緒。

因為剛才的烏龍鬧劇，酒吧今天的客人了大半。

墨哥不在，我不能再出岔子。

有人零散著點了酒，我機械式地調兌著酒。

但連調了幾杯都不在狀態，索把調錯的酒杯灌了自己嚨。

顧北森一把接過我手中的酒杯：“別把緒發在自己上。”

沒想到顧北森還會跟來，我一時語頓。

垂下眸子，奪過酒杯一飲而盡：“我沒有發什麼緒，只是不想浪費。”

顧北森一眼看穿，既然不想浪費，那就他來解決。

看著桌面還剩兩杯：“好，那剩下的我幫你解決，你專心調酒。”

頓了頓，調整好緒開口：“我今天是帶海月和北落合照的，你答應過的，還有...”

顧北森話還沒說完，被我倏然打斷：“顧北森，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我這樣的人不值得。”

顧北森被我的話氣笑：“那什麼樣的人值得？”

我撇過頭，極力藏著要掉下眼眶的眼淚：“你該去追尋的，是可以帶給你亮的人，而不是我這種只配活在黑暗里茍且度日的蛇鼠。”

顧北森氣結：“沐鶯野，能不能別說這些看低自己的話，你明明知道你對我來說是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說得決絕：“顧北森，五年了，我沒你那麼長，我早都不喜歡你了！”

“是，我是沒有結婚，可我喜歡白宇！你不是問我不他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

口劇烈起伏，就這麼直直對上了顧北森的眸子。

“那剛剛的回應算什麼？”顧北森不甘地對上我的眸子，神有濃烈的傷。

我嗤笑了一聲：“不過是一時意迷，大家都是年人，你不會不懂。”

顧北森瞬間了陣腳，朝后跌退了一步，再次紅了眼眶：“沐鶯野，你難道從來都不擔心....這些傷人的話我也會有承不住的一天嗎...”

我沙啞著聲音開口：“不論你能不能承得住，都再與我無關。”

顧北森被一句句心的反駁堵得說不出話，即便他明知道真相。

墨哥的電話出現在手機屏幕，我繞出吧臺，準備到安靜的地方去接，正好可以躲開顧北森。

江言又止地看了眼回到卡座的顧北森，有些訕訕地沖許伯瑞嘀咕：“那我還用不用假裝那什麼....GM了啊....”

許伯瑞也瞧了瞧顧北森的神：“看這樣子，八是用不上了...”

突然間看到顧北森破了的角，許伯瑞嘗試著轉移話題：“森森，你怎麼了剛才還沒有啊。”

只是這話題顯然是沒有轉移功，顧北森眸又暗了暗，失落中帶著氣：“刺猬扎的。”

“刺猬？”江看向許伯瑞懷里的北落，撓了撓頭：“他啥時候還養了個刺猬？”

顧北森神愈加煩，他雖然知道剛才那些話不過是想退他，可他還是沒有抑制住心里的難。

我垂眸深呼吸了幾口氣，調整好緒接起墨哥的電話。

可接下來的話卻又讓我瞬息慌了心神。

墨哥的聲音有強忍的哽咽：“喂，鶯野啊，我爸...腦梗去世了....”

掛了電話，我拿著手機和米粒代完就匆忙沖出酒吧。

顧北森看著我慌的神，趕忙也跟了出來，見我一直打不上車：“要去哪，我送你。”

我從慌中回過頭看向顧北森，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人民醫院....”

一路疾馳趕到了醫院，跌坐在醫院走廊角落里的人影，神空。

我在看到墨哥的那一刻，立馬頓住疾奔的腳步。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見墨哥沒了主心骨的樣子。

緩緩走到墨哥前，蹲下：“墨哥...節哀...”

“如果不是我今天跟他吵了架，他就不會死....”

墨哥憤恨地用拳頭砸著自己的頭：“我是真他媽混賬！”

“我折騰了自己七年，也折騰了他七年，明明是我自己沒用....”

當年墨哥的爸爸，眼睜睜看著墨哥的未婚妻被雪淹沒，可他當時的能力只夠救下墨哥。

因為這件事，墨哥一直怨恨著白老爺子。

可天下又有哪個父母能在沒得選擇的況下，放棄自己孩子的生命呢...

今天是墨哥未婚妻去世七周年的忌日，可沒想到，這一天也帶走了墨哥的爸爸。

我深吸了口氣，想到了老沐剛去世的場景，眼眶酸。

這麼多年了，我自己也沒有從老沐去世的霾里真的走出來。

墨哥朝自己扇起了掌，我慌忙拉住：“墨哥，別這樣....”

墨哥只低低啜泣：“為什麼都要離開我....為什麼...”

不知道看著墨哥抑著哭了多久，可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安。

“我記得爺爺去世的時候，對我說，如果親人留的淚水太多，亡靈就會折返人間，從此沒了歸路...”

“墨哥，讓逝者安息吧....也當放過自己....”

黑幕里的星辰格外黯淡。

從醫院出來，墨哥準備回老宅替白老爺子料理后事。

走之前，目深沉地了我：“鶯野，別像我一樣，留下的全是憾。”

我看著墨哥駛遠的轎車，莫名的酸脹涌上心頭。

憾的形式有很多種，可我怕怎麼選都還是憾。

南城盛夏的夜晚不會像暮城一樣涼，可被白日烈曬燙的街頭，卻因為這一晚的生離死別格外清冷。

我知道墨哥想讓我珍惜眼下，可我也怕會和五年前一樣，重蹈擁有后再失去的覆轍...

顧北森從車上下來，剛才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進去。

只是他看著孩的神，他也不確定那些傷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索只留在了車。

看著期盼的人影終于出現，緩緩走近，小心翼翼的作，生怕眼前的人再次推遠他。

無論眼前的人再怎麼刺傷他，他都沒辦法對狠下心。

我坐在街邊的木凳上，像突然間泄了氣，低啞著聲音開口：“其實看著墨哥這樣，自己突然間也沒了主心骨。＂

＂這五年，如舊的所有人都是被墨哥撐起了一片天。”

顧北森頓了頓，有刻意抑的緒：“突然間很慶幸，這五年你遇到的...是墨哥這樣的人。”

想到了墨哥臨走前的話，我自嘲地笑笑：“顧北森，其實這些年，我覺得自己不配擁有任何幸運的事。"

"所以，我不想你留在我邊，我怕你會跟我一樣變得不幸。”

“沐鶯野，要留下來陪你的人是我，要堅定選擇你的人也是我，不論未來會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后悔我認定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