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江很討厭裴濯的，這種討厭來自萬年老二的悲哀。

他是村長的兒子，自小也被人夸聰慧，機靈，也是第一個進學堂的，先生也說他比別的小孩聰明些。

可裴濯一來，什麼都變了，裴濯長的好，比他聰明，一篇文章，石江背幾天才能背誦，裴濯看幾遍就會了。

裴濯的出現讓石江徹底的明白，什麼努力在天賦面前一文不值，不管他多麼努力，他就是不如裴濯。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差距越來越大，以前村里人夸的都是他，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人們口中最出息的孩子就是裴濯了……

石江在他影中長大，最后直接退了學，靠著村長的關系去縣里當了捕快，可就是這樣，他依舊比不上裴濯，因為在別人眼里，裴湛是要當的，可他石江就是個捕快，做的再好，也是被老爺管著的。

就連村里的姑娘們也都慕裴濯，而他石江，了第二選擇……

他還以為自己永遠也比不過裴濯了，直到……

裴濯出事，當時石江特意回來，就是想看看。

結果遇上了裴小姑出事，當時他沒多做考慮，就將這案子定了意外。

每年河里都會淹死人，縣里并沒有人派人再來查，就這樣，裴小姑被草草的埋葬了，等到裴濯醒來，一切塵埃落定，就是裴濯當時也自難保，更不要提翻案了。

裴濯的際遇讓石江心中有了一種不為人知的歡喜，這些天他在衙門也算是春風得意，朱捕頭很是看重他，約有了要培養他的意思，只是他沒想到清水村會出事，而且裴小姑的案子會被再次翻出來。

還有裴濯……

他為什麼這麼說？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石江心思百轉千回，不過面上卻鎮定：“是我辦的，那天下了雨，河邊，裴小夢失足落水，和李老二無關！”

朱捕頭還沒說話，裴濯就問：“石江哥問過李老二了？”

石江冷冷的看了裴濯一眼：“問過，當時李老二在家睡覺，李家人可以證明。”

裴濯沒再說什麼。

朱捕頭看了石江一眼，轉頭看裴濯，裴濯雖然坐著，可邊放著兩只拐杖，拐杖做工不錯，看起來花了不錢做。

朱捕頭沒問李老二事，而是問裴濯：“你的怎麼樣了？”

裴濯淡定的說：“就是您看到的樣子，出門全靠拐杖……”

他頓了頓說：“如今還好一點，之前連路都走不了。”

裴濯的意思，朱捕頭明白，其實也就是過來問問，畢竟裴濯斷了的事，全村人都知道，做不得假，仵作說，李老二是上個月死的，那時候，裴濯不可能完上山殺人埋尸的事，不過……

朱捕頭轉頭看許寧，若是有人幫著他，那就能了。

許寧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不是問裴濯嗎？看做什麼？

“這位是……”朱捕頭詢問裴濯。

裴濯說：“賤！”

許寧“……”

好難聽的稱呼。

朱捕頭看著許寧，目中帶著審視：“聽人說你經常上山挖野菜？”

許寧也不是傻子，腦子一轉就明白朱捕頭是懷疑裴濯和一起殺了李老二了！

這可真是冤死了……

最多算個目擊證人。

“不是經常上去，就去過四五次。”

“那你對山上很悉了？”

許寧搖頭：“我每次都是跟著別人一起的。”

“村里人說，你上個月失足掉下了山，還了傷？”

“是，不過……”

不等回答，朱捕頭就說：“你雖然瘦小，可是力氣卻還是有的！”

許寧“……”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覺朱捕頭在懷疑了？

還沒想好對策，朱捕頭忽然說：“裴濯的拐杖做的不錯，要不錢吧？你們哪里來的這麼多錢？”

許寧說：“是錢小三賠的，他打傷了裴濯。”

“錢小三啊……”朱捕頭看石江，石江給他介紹了一下。

朱捕頭忽然笑了，目沉沉：“錢小三是個大男人，居然被你一個婦人唬住了，你還厲害的。”

許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