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噩夢纏。

凌晨三點的時候，桑冉的手機忽然響了。

猛然驚醒。

是季唯的消息。

——走了。

桑冉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頭還有點暈乎乎的。

大腦轟的一聲，已經不知道在想什麼了。

等回過神的時間，趕給季唯要了一個地址。

凌晨三點。

車輛比較。

現在桑冉手腳冰涼，本沒有力氣開車。

一輛車疾馳而過，看見桑冉一臉著急的時候，直接獅子大開口：“你這距離太遠了，需要額外加五百塊錢！”

“加。”桑冉毫不猶豫的開口。

司機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加了。

“我……”司機還想掙扎一下。

“多都行，求你現在把我送到，越快越好。”桑冉眼睛紅的嚇人。

即便沒有眼淚，但是整個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早就已經把當了最親近的人。

一路風馳電掣。

到季家別墅的時候，都是靜悄悄的，也沒有人。

甚至，別墅大門上都沒有掛著什麼東西。

桑冉甚至以為這僅僅是個惡作劇，還在，一點事都沒有。

希是這個樣子。

可。

桑冉按下門鈴。

良久，穿著一白服的管家出來。

桑冉心里翻涌，開口，嗓子都已經啞了。

“我……想進去看看。”桑冉不信。

昨天還在和開玩笑的老人家現在已經離開他了。

管家搖頭嘆口氣：“夫人，您回去吧。”

桑冉抓住門框：“我想看看，讓我進去吧，求求你了。”

管家一臉為難：“爺說過了，今天……誰都不能進出，您也……不行。”

甚至，桑冉這個名字是特意加進來的，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

大概是爺和桑冉小姐吵架了。

桑冉臉白的嚇人。

看見里面的人匆匆忙忙的搬東西，知道……或許真的發生意外了。

“夫人，別墅的事比較多，我先去忙了……”說完，管家匆匆離開。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見到。”桑冉深吸一口氣，隨即，直接輸自己的指紋。

以前季時宴給錄制過指紋。

但是這次……嘗試了幾次之后……一直提醒，碼錯誤。

桑冉心灰意冷，扯扯角，終究是……

季家和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抱歉。”桑冉跪在地上。

別墅門口，孩長跪不起。

里面的人看了都覺得心疼。

“夫人就這麼跪著……”

“要不我去和爺說說吧？”保姆糾結的開口。

管家朝著里面看了一眼。

爺何嘗不是呢。

凌晨十二點從醫院回來之后，季時宴一直跪在老夫人的床前，一不。

大家都看得心里難，但是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

“堂哥，你別這樣好不好？也會難過的。”季唯哭的不樣子，本以為把桑冉過來可以安一下堂哥的，但是誰知道……堂哥就不讓桑冉進來。

本無解。

“堂哥，臨終時不是和你說了很多嗎？肯定說過讓你好好照顧自己的了。”

季唯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季時宴總算是有點反應。

“水呢？”季時宴出聲。

季唯趕拿過來：“堂哥，你慢點喝。”

“桑冉來了？”季時宴抿了一口水之后，總算是有點反應。

“嗯，我讓進來？”季唯試探的開口。

“不用，讓離開。”季時宴低頭。

這是一個好機會。

和桑冉劃清界限的好機會。

“為什麼啊？”季唯不理解了，“你不是一直……”

“我說讓離開！”季時宴語氣加重，季唯嚇了一跳。

“知道了。”季唯嚇了一跳，趕小聲回復了一句。

季唯出去勸了兩句，但是沒用。

桑冉一直跪在別墅門口。

……

“外面下雨了。”管家輕聲呢喃一聲。

季時宴依舊跪著，姿拔。

沒有什麼儀式。

按照的要求，只想安安靜靜的離開。

季老夫人說自己曾經也算是輝煌過，到了最后只想默默的走，這幾年習慣了安靜。

“桑冉小姐一直都在跪著。”保姆嘆口氣，聲音不大，也不是故意讓季時宴聽見的。

季時宴表有點松，瓣微張，但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要不去送把傘？”保姆試探的開口。

季時宴沒有回應。

管家了保姆。

保姆了然。

桑冉來的匆忙，連個外套都沒拿，本來今天溫度就有點低，加上下雨的緣故，風一吹，桑冉的胳膊都起了一層皮疙瘩。

聽見腳步聲音的時候，桑冉趕抬起頭來：“季時宴……”

保姆停下，把傘撐在桑冉的頭上：“桑冉小姐，您還是回去吧，今天我們爺沒有時間出來。”

保姆說的很委婉。

“他不讓我進去嗎？”桑冉扯扯角。

保姆嘆口氣。

“非季家人，一律不讓進，桑冉小姐，你在外面也沒用，現在還一直下雨，繼續下去，你要生病了，還是回家吧。”保姆看著都心疼。

桑冉看著別墅：“我想送最后一程。”

桑冉心里酸不已。

不是季家人，沒有資格進去，但是……依舊想在外面守著。

保姆看著眼前的姑娘，無奈的搖搖頭：“那這把傘你拿著，我進去給你拿點服出來。”

桑冉強撐著，扯出一抹笑：“不用了阿姨，這場雨應該是帶過來的，想見我們最后一面，我想最后陪陪，阿姨，你趕進去吧，你們都守著……”

說到這里的時候，桑冉哽咽了一下：“其實啊，一直都很害怕孤單的，以前我還在季家的時候，總喜歡和我聊天，他們那個時候還有抗戰的，講的很彩，……吃了很多苦。”

保姆聽的心里都跟著一陣陣難：“老夫人確實是頂好的人，別人都看不起爺，但是一直都好好照顧爺，把爺培養了季氏集團的總裁。”

桑冉笑：“所以……不希我們傷心的，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現在依舊在看著我們，還會繼續保護我們的。”

桑冉的聲音從監控里面傳出來。

表面上季時宴無于衷。

但是實際上，心里已經好一些了。

“堂哥，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的，讓桑冉進來吧，就讓看看，看完了就讓離開。”季唯雖然害怕堂哥，但是最后還是說了一句。

主要是真的……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