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當即就被扭送到縣衙,罐頭莊子也暫時停工了。
被送到縣衙后,那男人自稱是因為氣憤給他的紅包比旁人的小,心里記恨,所以想要報復……可沈檸讓人查了底子后,那人的紅包并不比旁人小。
他干活表現不錯,管事給記的分也高,紅包比很多人都大。
問他砒霜哪里買的,那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明顯是遭人指使……但他死活不肯待,被下獄時都一口咬死了是為了泄憤。
沈青柏的老師陳典史告訴沈檸這人意圖投毒質惡劣,判個流放是沒跑了。
沈檸謝過陳典史,然后回到莊子上親自盯著開始整頓。
首先就是搜所有人,好在沒有再發現異常。
接著,便將與那男子同組、同村的工人全部開除了……那些人平日里都覺得東家笑的很好說話的樣子,對他們這些底層人也沒有半點架子,客氣又禮貌。
可沒想到,出了事后東家手段卻這般果決,饒是那些相關的人跪下哀求,沈檸也不為所。
讓莊子上的護衛將那些被開除卻不肯走的人拖出去后,沈檸沉著臉看著剩下的那些人。
“或許你們會覺得我不近人,驅逐了與此事無關的人,但我想說的是,我這里做的是吃食……若是被投了砒霜的罐頭出現在你家桌上,進了你家老人、孩子腹中,到那時,你們又待如何?”
語調也冰沉沉的:“吃食上的事不容有失,我給大家的待遇優厚,便是想讓大家都安心好好做,做得好了,更有不亞于工錢的封紅,卻不想,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有人為了獲利而做出投毒這般卑劣惡毒的事來。”
頓了一瞬,揚聲說道:“從今往后,莊子上所有人,誰鬧出什麼事來還是這般置,同組、同村、關系相的,全部開除不用。”
掃視了圈所有人:“大家若是覺得不公平,大可以現在就走,但若是能理解我為何如此看重這件事……那麼往后,為了這份一人便能讓全家過上好日子的活計,就請大家好好盯周圍的人,若誰發現有人有異樣,查證后,重重有賞。”
“是,東家!”
將莊子上的工人敲打后又安了一番,沈檸回到記時天都已經黑了,蘇漣漪在店里等。
看到,蘇漣漪迎上來,神有些憂慮:“有人意圖投毒的事傳出去,生意定會影響。”
說完,咬牙咒罵:“這般不流的手段,一定是悅閣,無恥敗類!”
沈檸也懷疑是那邊,但還有另一層懷疑:說不定還是那個潘夫人。
上次找人殺不,這次又起了別的心思。
但不管是誰,眼下敵人就這倆,誰都有可能。
這天晚上,沈檸低聲待了元月一番……
翌日清晨,潘夫人吃完早飯忽然腹痛如絞,大夫被喚來時已經快疼暈了。
很快大夫就診斷出潘夫人中了毒,是微量的砒霜。
堂堂知縣夫人居然被投毒,曹知縣震怒不已,可下一瞬卻忽然想起什麼。
前一日,有人意圖在記莊子上給罐頭投毒,投的也是砒霜。
想到什麼,他直接質問解毒后面白如紙的潘夫人:“記投毒的事是你干的?”
潘夫人眼眶通紅大哭喊冤:“冤枉啊老爺,如今怎地那沈氏有了什麼事都往妾上算,這是什麼道理啊?”
曹知縣冷哼:“誰教你惹了一腥,若不是你,旁人怎會這般警告?我已經告訴你別惹那沈寡婦,那子絕非常人,若是不想活你就盡管折騰。”
潘夫人憤恨又憋屈。
這次真的不是……雖說是給那劉掌柜傳話出主意讓他去記找事,但投毒的主意是劉掌柜自己想的。
與毫無干系!
那沈氏竟這般跋扈,但凡遇到點事就要算到頭上不?
“誰讓在我這邊不干凈,甭管是不是,先給算上再說。”沈檸冷嗤:“再說,這次也不算完全冤枉,姓劉的不就是攛掇來的。”
元月他們已經查清楚了,投毒的人是悅閣教唆的。
沈檸也已經安排了后招,但無法避免的,記的罐頭訂單的確了影響。
坊間傳言,說有人給記罐頭投毒,不知道哪罐里面就有毒藥,吃下去毒死了怎麼辦?
不過很快就有了相應的傳聞:記是因為拒絕了悅閣包圓罐頭的提議,這才被悅閣故意耍手段排。
這當然是沈檸安排人傳出去的。
酒館食肆茶館里都有人在說這件事,再加上記直接公開宣布中止與悅閣的所有生意往來,并且往后也絕不與悅閣做生意,立刻就坐實了這則傳聞。
看來果然是悅閣使壞,否則記怎會如此不留面。
況且,悅閣的名聲本就不好,業人士誰不知道。
在得知記是拒絕了悅閣要獨攬罐頭的提議后才被針對暗害,平寧縣其余幾家平日里沒被悅閣排的酒樓食肆立刻追加了訂單。
他們也知道,若是記真的將罐頭全都給了悅閣,那他們幾家的生意肯定會影響。
而且大家都吃過悅閣那些不流手段的虧,于是,在記的訂單影響時,不約而同追加了訂單數量。
蘇漣漪看到這番形,忍不住有些:“果真是人心換人心。”
雖說他們其實并不擔心罐頭的出售,但這些酒樓掌柜的做法依舊讓人心里念。
之所以不擔心罐頭的售賣,是因為信州那邊的海市要開了。
信州靠海,海市距離平寧縣不遠,乘船走水路的話不過一日的距離便到了。
前幾日沈檸已經安排人帶了記的罐頭去海市那邊宣傳,反響不錯,等到過幾日海市正式開市,他們記的罐頭運過去一大批便是了。
“記的罐頭不愁賣不出去。”
沈檸給剛回家的蕭南諶倒了杯茶,神態悠然。
蕭南諶方才聽說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原本還在想會不會氣憤委屈,自己要不要直接將人宰了算了。
結果卻不想,自己輕而易舉就能安排的周到妥當,
此刻,看到沈檸悠悠然的模樣,想起來說的發生了投毒的事后二話不說先給潘夫人那邊下料,心里就覺得莫名有些好笑。
這樣不講道理……那潘夫人惹也是不長眼。
沈檸余瞥見我王那些許笑意,頓覺不解:“我在這兒跟你說我被人欺負,你卻在那兒笑,阿南,你就是這般對你大嫂的?”
蕭南諶放下茶杯,眼神有些無辜:“我笑那潘夫人可笑又可憐。”
沈檸撇撇:“誰教當初害我,反正我就是這樣,往后若還有查不出來的暗害,我統統算到頭上,不對嗎?”
蕭南諶垂眼勉強住微翹的角:“沒有,很對。”
“這還差不多。”
想起什麼,沈檸從旁邊拿過尺:“你過來,我給你量量尺寸,店伙計剛走,就你的尺寸,回頭做好的秋冬裝沒你的了……”
天氣轉涼即將秋,要準備換季的服。
之前店伙計來量尺寸,元月他們還提出要給他們做統一樣式的護衛裳,又讓沈檸罵了一通。
十幾個人全穿的一樣,是要玩兒消消樂嗎?
沈檸不準,還偏偏要他們都選不一樣的,十幾個年差點沒糾結壞了,最后誰穿紅裳還是簽出來的。
沈檸一邊給蕭南諶量尺寸一邊笑道:“你猜誰到穿紅?”
蕭南諶垂眼,便見低著頭,噙著笑的角梨渦淺淺。
兩人離得很近,低頭看尺寸的時候仿佛就靠在他前。
定王殿下不知被人量過多次尺寸,卻是第一次覺得僵滯拘謹。
他移開視線轉移心神,順口問道:“誰?”
“二月。”
沈檸想到臉最臭的二月到了穿紅裳時愈發郁自閉的神就忍不住想笑。
轉到蕭南諶后量圍,兩手從他前繞過……蕭南諶低頭就看到一雙素白纖細的手叉在他前。
比他矮的多,此刻像是從后抱著他一般。
結上下滾了下,蕭南諶一也不,全繃。
“好了……”
沈檸收起尺將尺寸記錄在旁邊的紙上,然后聽到蕭南諶低聲敷衍般道謝:“謝謝。”
故意逗他:“怎的不大嫂?”
蕭南諶眼前正是那雙手從后環抱著自己的畫面,驟然被“大嫂”兩字驚到,只覺口干舌燥,拿起旁邊的茶杯便灌了口。
可下一瞬,看到茶杯上殘留的口脂,他驀然僵住,然后噗得嗆住了。
他剛剛,居然吃了茶杯上的口脂!
“咳咳咳……”
馳騁沙場的定王殿下被一口水嗆得咳得撕心裂肺,沈檸嚇了一跳連忙砰砰給他拍。
可憐的定王殿下被嗆得滿是淚意眼角通紅,頭也不回撥開的手,一邊咳一邊踉蹌著奔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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