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了然,坐直了。
“是上次隨你來咱家的那位陸姑娘?”
許恒點頭,“是。”
“這陸姑娘,娘也差人打聽了,是個好姑娘,就是家境差了些。”
許夫人嘆了口氣,手拍了拍許恒的手。
“恒兒,娘并不是嫌貧富,娘就你一個孩子,將來你爹的家業都是要給你的,你又一門心思都在念書上,肯定得找一個能干的妻子才能為你打理好家業,這陸姑娘從未持過大家族的家務事,也從未與那些個夫人小姐打過道,娘家對你更是沒有助益,娘擔心幫不了你。”
許恒向許夫人,面誠懇。
“不會的娘可以教,我也可以幫著打理,并不需要過多助益。”
許夫人面上帶著無奈,“傻孩子,人家都是家族聯姻越走越高,你若不找個門當戶對的,分分鐘便會被人踩下去了,娘也不是不喜歡那陸姑娘,若你真喜歡,將抬進來也是一樣的。”
抬,那便是為妾。
許恒不愿。
他深知陸玉芳肯定也是不愿的,否則便不會這般避著自己了。
他收斂心神,面上神沉著,起朝著許夫人施了一禮,“既然將來要娶的人不是自己心中所愿,娘為我做主便是,相看的事,我便不去了,孩兒告退。”
說完,便轉出了房間。
許夫人見狀,忙出手。
“哎,恒兒……”
見人走遠,重重的嘆了口氣。
何嘗不想讓有人終眷屬?
若恒兒是個明的還好,偏巧他的心思都在念書上。
一旁的錢嬤嬤見自家主子滿面愁容,便上前著的肩膀說道,“夫人,奴婢看公子對那陸小姐似乎是真的上了心,您何不給那陸姑娘一次機會?總歸如今才十五,親也要兩年,不如找一個教習嬤嬤去教著。”
從十來歲便跟著許夫人,夫人待恩重如山,便一直將公子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疼著。
如今見他為著一個姑娘傷心難過,心中難免不忍。
許夫人神一愣。
“萬一學不會呢?”
“那陸姑娘不是跟著楚大夫在研習醫麼?此次隨著楚大夫賑災也算是同知縣的一大功臣,屆時說不定會到嘉獎,再者,這般高深復雜的醫都能學,又幫著楚大夫在南坪鎮打理著星月醫館,這深宅大院里的規矩,想來也不在話下。”
見許夫人神有些搖,錢嬤嬤繼續說道,“咱也不需要通琴棋書畫,只要家務打理的好,公子又喜歡,不就行了嗎?”
“可娘家……”
“哎呀!夫人。”
錢嬤嬤一邊給許夫人著胳膊一邊說道,“那陸公子您也不是沒見過,九歲考生呢?要不是中途家境貧寒,如今怕是已經中舉人了。再說了,那陸姑娘和楚大夫既是師徒,又是姑嫂,難道不能算是的娘家人?況且,待陸小姐學,憑借一手醫,在縣城哪家夫人面前混不開?”
經錢嬤嬤這麼一說,許夫人眼神亮了起來。
“這麼一說,還真是。”滿臉愉悅的向錢嬤嬤,“你怎的不早說?我都沒想到這上邊。”
見許夫人眉頭舒展,錢嬤嬤也跟著開心起來。
“奴婢也是見夫人犯愁才想起來這事,再說了,夫人也就是當局者迷。”
許夫人拍了拍錢嬤嬤的手。
“確是當局者迷,此次還真是多虧了你。”
說完,站起來。
“小翠,你往南坪鎮去一趟,讓人留意楚大夫何時回星月醫館,屆時本夫人要去找楚大夫把平安脈。”
“是。”
錢嬤嬤向許夫人。
“夫人是暫且不想將此事告知公子嗎?”
許夫人搖了搖頭,“恒兒什麼都好,就是從小的磋磨太了,且讓他傷心幾日吧。”
錢嬤嬤聞言,點了點頭。
“好。”
……
楚月和陸玉芳在青石鎮待了一日,這里民風淳樸,熱好客,除了視察災民集中點,兩人還沿著山里的青石板路賞景觀山,這一番放松下來,讓一個月來積在心底的沉重了些許。
“月月,咱們明日是直接回去,還是先回一趟縣城與縣令大人稟報一番再回去?”陸玉芳一邊走一邊問道。
楚月著四周的景,只覺得心大好,“直接回去,這邊的況,自有當地的衙門吏記錄上報,倒也不必我們親自前往。”
陸玉芳往的方向了眼,“話說,咱們出來這一個多月,府會否有點表示?”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楚月站在山間深吸口氣,滿臉豁達的說道,“該有的遲早會有,早或晚罷了。”
陸玉芳滿臉崇拜的著楚月,“月月,我真羨慕你。”
楚月有些好笑的往的方向了眼,“羨慕我作甚?我還羨慕你呢。”
陸玉芳面驚訝,“你羨慕我什麼?”
楚月站在半山腰上,眺遠的山水,“家庭和睦,父母親人寵,我若不是被我爹抵給了相公,如今怕是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聽到這里,陸玉芳便也釋然了。
“是不是人都會得不到的東西?”
楚月著遠的山巒,說出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話。
“許是吧,人這一生,總會有或多或的憾,最終會積在心底,每每回想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可惜,久而久之,便了執念。”
陸玉芳著楚月,眼底帶著一心疼。
“月月,你會不會恨你爹娘?”
楚月搖頭,“我與他們本就淺薄,說不上恨。”
陸玉芳挽住楚月的胳膊,將腦袋枕在的肩膀上,“月月,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覺啊?”
楚月的角勾起一淺笑。
“大概就是……見不到的時候想念,在邊的時候總想依賴,會因為他的歡喜而歡喜,會想要照顧他,取悅他,也會害怕自己配不上他,便拼盡全力去與他并肩。”
聽著楚月的話,陸玉芳笑向。
“你對我哥便是這樣吧?”
楚月的臉上閃過一。
“嗯。”
陸玉芳滿臉羨慕,“真好。”
兩人又在山道上散了會步,見天已經轉暗,未免生出事端,便轉回客棧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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