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橋榻的時候雨還沒徹底停下,但是老百姓過日子還能等著雨完全停了才行走嗎?
大家都忙著養家糊口,所以橋塌了的時候,上頭人還不呢。
這座橋就是因為原本的舊橋太小太破才重修的,這是京城東邊出城門必經之路,所以人什麼時候都多。
“現在已經撈出來五個死人了,下面還有,還有人被沖走,已經派人去下游找了。傷的有七個,就是最開始撈上來的那七個。已經送去附近醫館了。”下屬來給宋延匯報。
宋延點頭,回頭跟工部員商議這件事怎麼置。
自然是先找人,然后橋肯定重修,現在大理寺也在附近,大家合伙先勘察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橋倒塌。
現在雨停了,但是因昨日大雨,水流湍急,下水也還是有點危險。
打撈隊的人就不好作業,能在現場找到的死人多半都是橋塌了被砸進去進去的人,現在也不敢說有沒有人死了被沖走。
因為這座橋是必經之路,又修建的寬闊很多人出城都要走,所以那些當時沒上去的人就說當時橋上怎麼也有個二三十個人。
下午時候,就有了初步的解釋,石拱橋看似簡單,但是要經久耐用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座石橋如果建造的好,幾百年上千年都是能用的,除了自然風化或者地質原因的改變,它們都不會輕易壞。
而安定橋從一開始就有問題,在用木板搭建的時候就已經倒了好幾次。
只是上頭一直盯著,下面人不敢耽誤了工期,就有點趕。
等到石板搭建的時候,也倒塌過一次,不過那時候還沒全部搭建起來,只是起了兩側基礎,倒了一邊。
“應該就是當初建橋地方就選的不太好,這個位置不適合,雨水大了一些,就把底下沖不穩了,上頭的石材也不合格。”工部下屬檢查的人道。
“人先把石頭都撈上來,這事陛下親自過問,最好能回的明白。人去把死了的人都統計清楚,這都是要好好賠償的。”宋延道。
一座石拱橋,要說貪污也不至于貪污多,石材的不合格也不是說以次充好,而是說石頭開鑿的不合格。
聽著宋延回來,無眠也趕到了梧桐殿。
反正本朝是沒有后宮不得干政的說法,就過來聽一聽。
陛下沒有說不許說宋延就把事兒都說了。
大理寺的人,工部尚書,還有無眠的大哥趙元景此時都在。
“這件事的問題就在于下面人急著差。”無眠哼了一聲。
工部尚書潘華臉很難看:“臣有罪。”
確實是這樣,是他在陛下跟前保證了工期,去年五月二十六,拱橋落。
他當然是再三叮囑,一定要好好做,陛下關注的東西誰敢不好好做呢?
可一層一層催下去,不能按時付的況下,都要罰。
這就導致下面人出了問題也不敢停下,匆忙的做好這有問題有患的橋。
誰也沒想到一年就能塌了,大概下面人想著就算出事,那不得幾十年?
那時候誰管呢?
“潘華,你做的好。”英瓊樓怒道。
“臣有罪!”潘華深深的彎腰。
“將相關人都給朕抓了,好好查清楚。這件事要好好查,重重罰。”
“陛下,別人也罷了,那些奉命做工的都是百姓。”無眠道。
“皇后宅心仁厚,朕也不會苛責他們。”英瓊樓竟然還對無眠笑了一下。
無眠都意外,你不是很生氣嗎?
“你們都去忙,潘大人,這件事朕需要你給朕一個代。”
“臣遵旨,多謝陛下。”潘華松口氣,陛下沒有現場就把他貶了,怎麼都算還有機會。
“趙卿就留一留吧,本來皇后該見見你父親的,今日見你也是一樣。”英瓊樓道。
趙元景趕謝過陛下的恩典留下來。
既然留下,也就他們兄妹說說話,于是去了九州殿一屋子里。
“娘娘子一向可好嗎?”趙元景關心。
“好的,大哥看著臉不好,是沒睡好?”
“唉,睡倒是睡好了,就是今日忙了一日,心里不好。”趙元景嘆氣。
“這件事,與大哥無關吧?大哥升任的時候,這攤子事早就是別管的吧?”無眠問。
“是,這件事不是我主導,但都在工部,要說一點責任也沒有只怕也說不過去,看陛下怎麼置吧。”他倒也坦然,就是牽連一點的話,也不怎麼怕。
“置不到大哥頭上,只是有一樣,也是我今日特地來見大哥的緣故。大哥回去先跟四弟說清楚,他看著這些日子外頭的流言。我斷定會有人借題發揮,陛下知道這些事與咱們無關,可百姓不知道。只怕借著話題,就有人散播流言。”
“這……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趙元景皺眉。
“宮里的事兒,詳細的我就不必說了。只一樣,我雖然是中宮,我的兒子已經是儲君,可也攔不住別人野心。有的人或許不想爭了,但是那些煊赫了幾百年的氏族怎麼甘心?若能把我拉下去,別人都有機會。”無眠道。
趙元景一時還是不太能想通,但是也不好再問了:“娘娘的話,我記住了,一會出宮就先跟四弟說這話。只是娘娘……宮中……如此兇險嗎?”
在外,他只聽聞陛下如何如何重娘娘,帝后如何和睦。
陛下如何如何寵四公主和儲君,聽起來,皇后娘娘的日子幾乎是完的。
錢氏和他的妻子胡氏進宮看后,也說娘娘那一切都好。
可也是,自家家里還有些說不得的煩心事呢,偌大一個皇宮,下面諸多嬪妃和皇子,又怎麼能真的和睦什麼樣?
“別的不必擔心,咱們家沒基,一切聽從陛下的旨意就好了。”既然沒本事,就不要多事,一切聽從皇帝的指揮。
雖然歷朝歷代防備外戚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是陛下親手培植起來的,那又不一樣了。
“娘娘的意思臣都知道了,娘娘放心吧。”趙元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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