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新人也可以來。我就不請陛下了。”請了陛下,外頭的眷難免就要避險,不痛快。
“是。”
帖子是飛絮寫好,也是飛絮親自送去了頤寧宮的,太后看著皇后這麼鄭重其事的,倒也覺得有趣,自然就應了。
這邊無眠正跟兒賞花,正是桃花開的好的時候,的白的,一團一簇。
娘倆站在樹下,一陣風來,花瓣紛紛落下,一瞬就落了一頭一臉。
玉珠兒嘿嘿笑。
小白的潤鼻頭也掉了一片花瓣,就粘在了鼻子上,它被弄的很,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然后跳起來去抓那些飛舞的花瓣。
“娘,父皇不看花花嗎?”玉珠兒問。
“你父皇是皇帝,要忙的事很多,大概是沒空看。不過,你可以選幾支好的給他送去呀。”
“嗯,新柳姑姑新柳姑姑,你快選幾支來。”
新柳笑著應了,招呼一邊的宮人折了幾支,折的都是沒有完全盛開的,這樣至能保持個一兩天。
選好后又他們選了個好看的花瓶,好金波送去了太極宮。
太極宮中,忙過一陣子,呂忠說金波來了。
英瓊樓人進來。
金波行禮請安,盡量不說廢話,陛下正忙著,公主的好意是真,可他一個奴婢不能廢話耽誤工夫。
于是他利利索索將公主的心意奉上。
英瓊樓是一向對這些不怎麼有興趣的,以前也不是沒有嬪妃送這些,他不會生氣,但是也不會看幾眼。
但是兒送來的,尤其是玉珠兒送的,那當然不一樣。
“奴婢給您擺好。”呂忠接了,就擺在了書房很明顯的位置上。
英瓊樓多看了幾眼,忽然起:“傳話,他們先忙去吧,有事明日再議。”
說著就往外走,呂忠忙不迭跟上,擺手人將花放好。
他們走后,一個宮人小聲道:“嬪妃主子們送多東西也不見陛下多看一眼,四公主送幾支花,陛下就要去看了。”
另一個年長些的宮人眉頭一立:“閉,再說一個字,就稟報給上頭,打你二十個板子。”
陛下跟前的,絕對要止胡言語,不管是陛下還是公主,哪一個是他們能隨口說的?
英瓊樓裳都沒換就直接去了花園。
這時候還沒到新人能侍寢的時候,所以即便有新人聽說陛下去了花園,也不敢去偶遇。
如今偶遇,或許能得了陛下垂青,但是也非常可能被別的娘娘們捶青。
尤其是皇后娘娘在呢,誰敢呀?
英瓊樓過來的時候,玉珠兒正在……玩泥。
是的,我們漂亮可的小公主終究也沒逃過玩泥。正在用小手做房子,那小白就跟著一起拱,小白已經是土了。
英瓊樓一時竟有些愣住了。
“怎麼玩泥?”
伺候的宮宮人都嚇一跳,娘更是擔心,可這是皇后娘娘允許的……
無眠坐在亭子邊上,這會子起請安:“請陛下安,陛下怎麼了?是朝中有人惹了陛下不?”
英瓊樓皺眉:“沒有。”
“玉珠兒,那臟手可不能臉哦,也不能弄到裳上面去哦。”
“哦。”玉珠兒鄭重其事點頭:“父皇,我蓋房子。”
英瓊樓……
那你真能耐啊。
算了,玩就玩吧。
他走過去扶著無眠坐下,聲音放輕,怕兒聽見:“怎麼玩泥?”
“是因為是公主所以不能玩,還是因為是孩子?”無眠問。
“那不臟嗎?不管是什麼也不該玩。”英瓊樓道。
“陛下看。”無眠用下指了指玉珠兒,玉珠兒一邊用小手房子,一邊跟邊的宮說話,滿眼都是快樂。
“什麼?”英瓊樓不解。
“陛下小時候這樣笑過嗎?陛下見過這樣開心的小孩子嘛?”無眠問。
英瓊樓皺著的眉頭漸漸展開:“那也不能玩泥,多臟?”
“咱們玉珠兒三個月大的時候,陛下說不許帶出去,可天氣好,我還是人抱著曬太。一歲的時候,陛下說不許走遠,我還是人抱著牽著帶看花看風景。太醫說玉珠兒子好,極生病,就是因為不是被關起來養。”
無眠看英瓊樓:“陛下不是最喜歡玉珠兒嗎?”
“朕當然最疼,要什麼不給,這些……”
“疼,難道不是給想要的?就比如,五歲的玉珠兒就想玩玩泥,跟小狗跑一下。都不用太久,等到了七八歲,就是還玩兒也不會了。等去念書了,跟人有了比較,那時候甚至不需要教如何做公主,也會明白的。等將來大了,二十歲了,三十歲了,跟人回憶起小時候,說我父皇多疼我。”
無眠拉了一下英瓊樓的裳笑道:“會說什麼?說父皇很疼我,自小綾羅綢緞,金銀首飾應有盡有,什麼名貴的,稀罕的,只要有,都給我。這樣?還是跟人說,我父皇疼我,你不知道,我小時候不懂事,養了一只狗,跟狗親近的不得了,還要一起念書。我還玩過泥呢。還是這樣呢?”
“我想,等將來與別人回憶起小時候的時候,眼睛里一定帶著笑意。是公主,天生的尊貴,金玉里泡大,可或許再多的金玉,也比不得不懂事的時候玩的游戲記得清楚。要端莊,要儀態,要風范的日子長著呢。可能開開心心玩泥的日子有幾天呢?”
英瓊樓忽然嘆口氣:“有我這個父皇,遠不如有你這個母后更快活。”
“那陛下小時候想不想玩泥?”
“自然不想!”英瓊樓回答的快,又開始蹙眉。
這倒不是假話,他可真沒想過玩泥。
不過小時候……也想玩許多東西,只是母后不許。
父皇也沒給過他那些玩意,父皇疼自己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父皇更希他能。
母后……母后自然也不是不疼自己,絕對是個慈母。
但是也會告訴自己,要爭氣。
不知道將來無眠會怎麼對待儲君,但是他想,大概也會盡量小的儲君盡量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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