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不去。”二皇子白了宮人一眼。

娘過來，輕聲細語：“也就是看一眼的事，人說起來沒二話，您這樣不去，免得日后有人閑話您不友兄弟。”

二皇子一個翻：“不去，做這個戲誰信呢？你看吧，老三這樣，定是他娘作了什麼大死。我去不去都沒人在意了，老大獻殷勤去吧。”

說到這里，他又轉回來，拉住娘的手：“娘，你說老大是不是很可笑？雖說他娘死了，但是他也是皇長子，就不端著架子嗎？總是跟我們演兄弟，哪有兄弟？我就不信他看著我和老三不煩。”

娘失笑搖搖頭：“這話肚子里想想就行了，還說出來。”

娘也疼二皇子，他的額頭：“你呀。”

“哼，我就是覺得老大假，老三虛偽。我就是不喜歡他們。”

娘搖搖頭：“不去就不去吧，胃口舒服些了沒？晚膳想吃點什麼？”

這孩子，這個子骨就真的人不完的心。

晌午多吃了一口，一下午這胃口就不舒服。

“晚上不吃了，喝點湯就算了。”二皇子皺眉：“您別勸，再吃就得吐了。”

娘……

“唉。”重重的嘆息，又了二皇子的腦門一下。

想著明日還是去太醫局，再去要一些消食藥丸子吧，正長子的時候，這不吃那不吃，吃多一口就積食，把人愁死。

誰家小子是這樣的啊？

無眠見了太醫，當然沒什麼事，但是太醫對外卻說皇后娘娘郁結于心，需要靜養幾日。

為什麼呢，傷著心了唄。

被人這麼謀害，怎麼不傷心？

怎麼是傷心不是憤怒呢？

哦，皇后娘娘是如此心善心仁慈，被人傷害了怎麼能憤怒呢？

所以娘娘只會傷心。

不過好在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淑妃的計謀也不能，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倒是自己翻了車。

一連兩天，太醫早晚都要去儀宮，也是一連兩天，陛下早膳午膳晚膳都專門人送好吃的給皇后。

太后也跟著賞賜了東西。

而兩日過去，該審出來的一點都沒。

這回，為了遷就皇后的‘靜養’，陛下是親自來儀宮里辦事的。

后宮嬪妃除了實在不能起的貴妃和月份大了的曲才人之外，全都到了。

淑妃依舊坐在原位，只是今日發飾及其簡單，裳素淡。

倒不是非要這麼打扮，只是邊人全都被趕走，只送來幾個歲數大的宮伺候。

沒一個會好好梳頭的，自己也不會，所以就這樣了。

短短兩日，看起來就瘦了不，只是背依舊得筆直。

呂忠傳了殿中省吳中監來回話。

吳中監拿著一摞供詞，基本能問出來的都問出來了。

小五子是恨，恨家里人對他的殘忍，對他的不管不顧，恨姐姐可以出宮而他要永遠為奴。

而金桂是保護，保護的家人，如果不做，那犯了事的哥哥就沒有出獄的機會，的爹娘弟弟也要遭殃。還有那被過繼的，不認識的所為兒子也要死。

也有恨，恨林婕妤懦弱，為什麼也符合年歲，卻沒有把送出去？

只不過，一個是寧愿死也要拉著一家子下水，一個為了家里人能活，能有榮華富貴，寧愿自己去死。

可惜，到最后他們誰也沒能堅持住。

淑妃低著頭，并沒有因為這些供詞有太大的反應。

“還有一件事，昔年含涼殿走水，是因淑妃派人買通了含涼殿里的宮人，在瓦片之間買了鐵。下面人供出來，淑妃也沒有多把握，但是那一日也是湊巧，雷雨大作，還真就引來了雷火。”

“原來是你！是你害我！”周才人虛弱得很，今日也是撐著子來的。

此時目眥裂，可惜自己沒力氣，站起來都眼前發黑。

而淑妃還是不，老僧定一般。

“淑妃，你可認錯？”英瓊樓看過去。

淑妃終于了，深吸一口氣起跪下來：“認，是我做的，只是這些事三皇子一概不知，還請陛下念在他是您的兒子，不要遷怒。一切都是妾咎由自取，妾承擔就是了。”

“你比陛下不遷怒三皇子，可這一切不都是因為有三皇子才造的嗎？”無眠淡淡的。

“你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他？所以哪怕陛下不遷怒，他也得承擔這一切。你必然獲罪，他也一輩子洗不母妃有罪的皇子這個事實。陛下有諸多皇子，以后還會有很多個。他們都會有各自的前程，而三皇子勢必不如他們。他會因為有個有罪的母妃被陛下厭棄，他會因為有個有罪的母妃被下面人敷衍。”

“他會因為有個有罪的母妃被兄弟們排看不起，他會因為有個有罪的母妃而娶不到什麼家世出眾的子。當然，他也會封王，到了年紀后，陛下會給他一個爵位的，隨大流嘛，畢竟皇子都得封。他會是宗親里墊底的那一個，永遠可有可無的那一個。不如封號就給他一個平字怎麼樣？不是平安，是平平無奇。或者順也行，不是和順順利，而是必須順從。幾十年后，如果他還在，宗親們辦什麼事的時候，也沒人需要專門等他，一個邊緣人，來不來都行吧？”

“等他要辦事的時候，別的宗親也不需要親自去，派家里的晚輩去，送個禮就行了，反正又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親王，能有多要？”

無眠聲音輕，舒緩，紅吐出每一個字的節奏都不疾不徐。

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刺的淑妃全是窟窿。

這麼謀劃，不好是想三皇子做太子？

不就是想兒子能為皇子里的第一人？

哪怕做不了太子，三皇子將來也得是風的，有權勢的親王，怎麼能是皇后描述的這樣一副樣子？

“不！你……你……你太狠毒了！”這話自己知道自己說的很好笑，是設毒計害人，還反過來說皇后狠毒。

可皇后就是狠毒，在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