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回去吃過了早膳，一時倒是睡不著了。

于是在外間榻上歪著，玉珠兒來了，就抱著玉珠兒。

玉珠兒手里拿著娘做的兩只小，一個是兔子，一個是小豬。小白狗就在腳踏上站著，前腳放在榻邊，搖著尾看著玉珠兒。

“奴婢已經人將朝殿封住了，那些要審問的天不亮的時候就拉去殿中省了。貴妃娘娘眼下還好，倒是六皇子嚇壞了，起了燒。奴婢已經囑咐各，碎紅軒是貴妃娘娘暫住，都打理好，雖說比不得朝殿寬敞，但是臨時住還可以。”杜康回話。

“這事，你殿中省也派人，最好是也一陛下跟前的人，好好查。真要是意外，那就誰負責誰承擔，要不是意外，那可就得大干戈了。貴妃那，該問就問，娘幾個險些被燒死，想必沒有什麼不能說的。”無眠道。

“是，還有一件事，貴妃娘娘住的正殿的奴婢是攔著不搜，不過咱們的人也攔著們，都不許進去了。”

無眠想了想：“這件事，管事的姑姑們去，看一看是很有必要的。但是給貴妃面子。”

不能說搜宮就搜宮。

“是，咱們宮中奴婢一早就檢查過了，瓦片是松了，被風吹下來，正好砸了太平缸，并無別的說法。奴婢已經把這事跟殿中省說了，他們負責修繕。”

這種事就沒什麼稀奇的，哪怕是宮中的磚瓦也不能保證它不壞。

一旦松了，大風吹落琉璃瓦也不是個稀奇事兒。只是忽然這麼砸下來，怪嚇人的。

“嗯，你做事我放心。派人跟各說說，太平缸都添滿。好生檢查火燭，大半夜的天都燒紅了，真把我嚇一跳。”

杜康和金波去辦事了。

玉珠兒抬頭問：“娘親，哪里燒紅了？”

“哦，夜里的時候，貴妃的朝殿里走水了，大家都被嚇了一跳。走水知道是什麼意思吧？”無眠問。

玉珠兒懵懂點頭。

“嗯，很危險，所以夜里的時候要格外小心火燭。也不能玩火。”無眠的頭。

“嗯。”玉珠兒點頭。

無眠就這麼跟兒有一搭沒一搭的睡著話，往下一歪，人就睡過去了。

等睡著了，臨水過來抱玉珠兒，小聲道：“娘娘昨夜就起來，這會子困了，公主去那邊玩？”

玉珠兒點頭，回頭還給娘親拉好毯子，蓋在了脖子上，還拍了一下。

回頭對臨水張開手。

特別喜歡被抱抱，反正只要是儀宮里的人，誰抱抱都行。

不是丫頭們，就是幾個宮人抱抱也可以。

杜康和金波帶人在朝殿，這會子火星子也早就沒了，可謂是一片狼藉。

正殿燒了一半，主殿里面結構沒事，但煙熏的很厲害，尤其是是外面已經熏黑了，整個也沒法住人了。

“這得全部重修。”金波隨手掰下來一塊窗戶上的木條。

“是啊，這可比幾年前含涼殿那回嚴重。”

“杜中，我們娘娘有話，正殿中有些東西不便諸位看，如果一定要查，我們自查便是了。”就算沒什麼東西，總歸是有私。

沒有人愿意人搜自己的屋子。

“皇后娘娘有話，茲事大，總歸是要看看的。這樣吧，殿中省的姑姑們去看看，姑娘們自己收拾就好。燒這樣了，這不查說不過去，別說是咱們后宮，只怕是前朝都要有話說。”杜康說話的口吻很誠懇，一副為貴妃著想的樣子。

紫瑛嘆口氣也只能應下，這麼大的事，娘娘也沒法子不許人看。

何況這要是真的有人下手，那是奔著殺人去的，不查清楚也不行。

殿中省來了幾個人，除了蘇姑姑帶著的幾個姑姑是為了查看殿中。其余幾個就是專門來查案的。

宮中出了事，自然不好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來，那就鬧得太難看了。

所以殿中省也是養著一些專業的人。他們就是這時候用的。

再就是宗正寺也派人來了，皇家部的事，他們也得管。

此時整個朝殿的正殿都淋淋的，尤其是被燒了的那半邊，又是水又是泥又是黑灰，別提多難走難看了。

這樣的場景想找個源頭也是不容易。

“這邊住的是六皇子，但是火是從隔壁燒起來的，隔壁沒住人，是我們娘娘特地人打理出來平時給公主和皇子們玩耍的一屋子。娘娘有時候在那邊看看書。”貴妃跟前的宮人李福解釋。

“昨夜誰在那邊？”杜康點頭。

“那是個空屋子，夜里也不需要人守著，娘們陪著六皇子，奴婢們也陪著。里屋娘跟六皇子一個榻上睡著呢。外間兩個宮守夜。跟那間空屋子中間隔著一個小廳。這季節天氣冷了，小廳兩頭都關著門呢。”李福道。

“是門庭外頭掛著燈？”殿中省查案的員問。

“正是，那邊每晚都掛著，就為了娘們行方便，但是昨夜怎麼就起火了。最要的是，燈籠也不是掛一夜，尤其是昨夜風大，六皇子睡下后不久就滅了。”

“所以本不是燈籠倒了？”杜康又問。

“這奴婢真的不知道，看著燈籠的宮人已經送去殿中省審問了。”李福也是頭大。

這種看著燈籠的事肯定不需要他盯著，專門有人看著的。

他心里想著要是意外真的說不過去，這件事每個宮中都很注意的，怎麼會出？

到了下午時候，殿中省的人已經把這邊查一遍，昨夜就拉去審問的人也有初步回話。

無眠剛吃了午膳，聽著杜康道：“昨夜看管燭火的宮人一口咬定，燈籠早就滅了。他也并未懶，夜間除了必要的巡視，他就坐在廊下，只是守夜難免打盹，只一個錯眼，那邊就燒起來了。火速施救，先把六皇子屋子里的人都出來，只是風太大，風助火勢，一時不能撲滅，就燒了那樣。”

“殿中省的人已經查完了，他們說明日來回話，奴婢估著，這是要整理一下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