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無眠角勾起出一只手,像是想要星月一般:“我喜歡……我喜歡明月皎皎,我喜歡星辰燦燦,我喜歡白雪皚皚,我喜歡清風習習,我喜歡春雨綿綿,我喜歡烈暖暖……”
“我春日破土的第一綠草,我夏日雨后天邊的長虹,我秋日里第一片金黃的落葉,我冬日里爐子中偶爾那一聲噼啪。”
的聲音小了下去:“我還夏日里的蟬鳴蛙聲,冬日里雪落在地上的聲音。”
英瓊樓的手在的臉頰上著:“你喜歡這麼多?”
不知道怎麼說,不知道怎麼形容。
他又想起幾年前花園那一幕,跟那只蜂對峙的場面。
還想起舉杯敬星辰。
今日,說喜歡這許多。
多麼新鮮多麼不同,從來沒有人會說這些話。
世間子千萬,們也會喜歡許多。
但好像們只需喜歡一樣,月的,就不星,的就不雨。
梅花的,必然瞧不上荷花,蘭花的,絕跡看不起牡丹。
喜歡什麼,好像都要有個目的,都要有個標榜。
此刻他好像看懂了無眠。
喜歡這麼多,歸結底,是認真的活著。
喜這個世間。
無眠睡著了,英瓊樓指了指照花,照花趕將斗篷給娘娘蓋上。
英瓊樓此刻覺得渾的骨頭都松了下來,他手依舊放在無眠的臉上,曲起一條攔住無眠免得不舒服。
仰起頭,也看著星與月。
他自然不是第一次賞月,不管是自己看,還是與別人一起看,都沒有今日這樣輕松舒服。
也或許說,以前賞月,看過了也就忘記了。
但是今日,他忽然覺得也可以記住。
他想起幾年前無眠說的話,或許那些星辰里,也有人住著。
他依舊無法帶會那種覺,也不懂宇宙無垠,天外究竟多遠。
只是覺得,天地遼闊,哪怕他是人間帝王,其實也抵不過日月星辰。
許久后,英瓊樓慢慢起,將無眠抱起來:“回去。”
無眠被抱起來就醒了,但是此時真的不想,于是也只是抱住了皇帝脖子就又閉上眼。
夜涼如水,此時上暖和,真不想折騰了。
于是被抱上船,又被抱下船,抱著上了步輦,就在皇帝懷里又睡著,直到被抱回了儀宮,不等奴婢們給除去首飾外,就徹底跌黑甜夢鄉。
英瓊樓洗漱過后了呂忠進來:“月曇殿多久沒有種過曇花了?”
“這……奴婢記得先帝時候就沒種過了,這得幾十年了。”
月曇殿是陛下的祖父那一代重修過,那時候有位得寵至極的萱妃,皇帝特地為重修了月曇殿,種下許多曇花,賞月看花。
“是了,朕想起來了。父皇說曇花一現,實在不算什麼有福氣的東西。”英瓊樓點頭。
他也想起,皇祖父那位萱妃也沒福氣,是一度盛寵來著,可后來生的兒子沒留住,本人也不到三十歲就死了。
紅薄命,可見曇花確實不算什麼好的。
“你明日去傳話,他們在月曇殿外遍植月季吧。”
“陛下,奴婢想著,倒不如多種幾樣花,皇后娘娘雖說最月季,但是別的花也喜歡啊。奴婢想著,皇后娘娘并不只是只看一樣呢。”呂忠提議。
“你倒是知道朕為皇后種?”英瓊樓哼道。
“奴婢不敢,斗膽揣圣意,都是奴婢的錯。”呂忠彎腰。
“那就多種幾樣,曇花,選品種好的,種點。問問他們適合種什麼,朕要枝繁葉茂。別種了就死,老是換。若能種梅花,告訴他們,皇后喜歡紅梅。”
“是,奴婢一定辦好。”不種花種樹,這月曇殿里頭最好也是整理整理。
無眠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半上午,臨水見醒了也是松口氣:“奴婢想著再過一刻鐘您不醒來,奴婢就要您了。”
無眠懶腰:“哎喲,睡得好舒服。”
“玉珠兒呢?”
“吃過了早膳,在后頭玩兒呢。四皇子和咱們公主一起。”
無眠嗯了一下起:“了,小廚房給我準備點粥吃,不多吃,不然一會吃不下午膳了。”
“是,一早上外頭傳話,說是家里四公子想進宮給您磕頭。”
趙冬時回京也有幾日了。
“再就是,之前大姑娘和二姑娘不都說好了,等中秋后來見您。看哪一日合適,奴婢人回話。”
“明日吧,趙冬時……后日吧。”無眠道。
“是,那奴婢人回去傳話。娘娘別多想,四公子如今肯定也開竅了,當年也就是一時糊涂。”
無眠點頭。
“還有什麼事?”
“別的暫時也沒了,就是今早來傳話,說周才人已經搬了。病的也有點厲害,太醫看著呢。”
無眠嗯了一聲:“昔年,把捧的高高的,也不管有沒有保護自己的本事。只一位的捧著。如今好了,又任由跌下來……”
無眠搖搖頭。
臨水和飛絮都知道說的是什麼,也只跟著嘆口氣。
要說后宮子誰手能多干凈啊,只能說周氏這就是登高必跌重。
粥口,無眠嗯了一聲:“誰做的?賞他。”
知道起晚了,預備的粥這麼香,用心了。
“是,奴婢去看看是誰做的。”飛絮笑道。
大概是想著娘親,無眠剛喝完粥,四公主就跑來了。
“娘都沒醒,娘都來了,娘都沒醒,窗戶都看了!”小家伙說話有點急了,顛三倒四。
無眠漱口后先抱著吧唧了好幾口:“娘今日懶了,就沒醒太早,我們玉珠兒真厲害,起的這麼早。”
被夸了的玉珠兒開心極了,嘿了一下:“那娘明日早起。”
“好好好,明日一定保證我們玉珠兒一來就看見娘。”無眠又親。
“四皇子哭了沒?”無眠問。
“回娘娘,昨夜哭了一小會,娘們哄著也就沒事了。這也幾日了,估著也就這樣了。”照花道。
無眠點頭,沒哭太厲害就行,哭太厲害了,容易哭壞了。
在這里短住幾日,不能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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