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這一日，無眠就是帶著四皇子和四公主一起。

許多人都跟英瓊樓一樣，想著皇后是要養四皇子了？

不過皇后還沒等他們疑就已經解釋了原因。

當著宗親的面，就沒有人不信。

大家自然夸皇后娘娘慈賢惠。

太后心里生氣他們夫婦換了崔林這件事，可此時此刻，也得維持皇室的面。里也是夸皇后好。

就恨，皇后是慣會在外頭做面子的。

這幾年出了這麼多事，皇后的名聲倒是一日好過一日了。

看著皇后跟宗親們說話，認真的很。

皇后正跟一位老太妃說話，這一位是陛下的叔祖母了。七十多了，人其實略有些糊涂了，說話翻來覆去的。

無眠也沒有不耐煩的跟說著話，還是兒媳覺得這樣太不好，才轉換了話題。

反正不管怎麼說，趙皇后在宗親眷們的印象里，是非常好。

因為有些事吧，陛下和太后不一定管，但是無眠會幫們一把。

而且這位趙皇后說話和聲細語的，辦事又滴水不。

可要說誰敢仗著皇后娘娘好說話就不敬那也沒有，一來陛下重娘娘，二來娘娘自己可也不是個弱的。

是好說話，也有好手段。

端看如今后宮里弄的服帖就知道。

生孩子的是多，得寵的是越來越。

盛寵獨寵更是不可能的事。長輩們當年也跟沈皇后打道，比起趙皇后來，沈皇后高高在上。

倒也不是就不敬長輩了，只是饒是敬著你，也是像施舍。

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真就顯出來了。

無眠陪客許久后回去更，等到宮宴開始，再來太極宮。

今日當然盛裝，要拜月的。

拜月結束后，往太極宮正殿去，無眠不知怎麼一個側，就瞧見不遠跟在貴妃側的大公主瞪了自己一眼？

無眠不確定，但是大公主已經轉頭了。

好了，這回確定了。

無眠覺得好笑，就笑了一下。

英瓊樓側頭問：“笑什麼？”

無眠壞心一起，就笑道：“陛下真想知道？”

英瓊樓點頭：“什麼不能說？”

無眠就站住腳，英瓊樓也只好站住，后頭所有人就都站住了一瞬。

無眠湊過去對著英瓊樓耳朵說話。

后頭的人就瞧見，皇后娘娘要跟陛下耳語幾句，而陛下就彎腰側過去了。

這一幕看在外人眼里，那是帝后和睦，是好事啊。

可看在嬪妃眼里，那就是無比刺眼。

“想到了一句及其不恭敬的句子，陛下自己要聽，可別后悔。”

英瓊樓點頭，意思是你說。

“賊禿驢，安敢跟貧道搶師太？”

英瓊樓一時沒回神，可無眠已經站直了。

這會子也不好一直站著，于是繼續往里走。

走了幾步之后，他猛然反應了過來，要不是定力還行，就該噴笑了。

怪道說不恭敬，這話真是……

這腦瓜子怎麼想出來的呢？

等眾人落座，宮宴開始，英瓊樓還是時不時想起這句。

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不該笑的場合越是有些憋不住。

皇帝的好辛苦。

等到宮宴結束的時候就不早了，無眠喝了些酒，忽然有些想去賞月。

于是送客后，就提議：“這位公子，可去賞月麼？”

“想去哪里賞？”

“去月曇殿啊。”無眠道。

英瓊樓想說不早了，明早還有事呢。

可看無眠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他的話出口就變了：“呂忠，火速去辦。”

月曇殿，在花園玉池中間。

此時要去，需要預備船。

孩子們早就都送回去了，此時就他們兩個人去賞月。

等步輦到了湖邊，船早就預備好了。

不船，還有膳食都預備好了，還有酒。

一行人上船，一會功夫就上了月曇殿。

月曇殿說是殿，其實不大，建造的也是八角亭臺的樣子。

四面臨水，很是漂亮。

此時他們也不進里頭坐，就在月曇殿外頭的平臺上坐著。

正是明月當空，今日的天氣格外的好。那一圓月亮堂堂的掛在天上。

四面的湖水反過芒，這一片明如白晝。

“啊，這幾年忙啊忙啊，許久沒這麼舒服的賞月了。”無眠仰起頭看著月亮，雙手合十閉上眼。

許久后睜眼，英瓊樓問：“許愿？”

他此時也斜靠著椅子，坐的很隨意。

月下，他的金冠很亮，他一側臉頰上的绦帶都要垂在地上了。

無眠手，在他鼻梁上輕輕：“陛下還是這麼俊朗。”

越老越經得起品的長相。

月下看人和燈下看人一樣，都自帶。

“許了什麼愿？”

“希玉珠兒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長大。”無眠也不撒謊。

是這樣的，自己的路可以努力去走，但是孩子的路，希能平坦無憂。

“有你我在，玉珠兒會好好長大，做個最尊貴的公主。”英瓊樓道。

無眠端起酒杯，與他放在一側的酒杯了一下。

兩個人還是吃了些東西的，只是坐在這里累了，無眠索拉著他往一側欄桿上坐著。

舒舒服服靠在他上，仰頭看著月亮和星辰。

“你最會詩，此時想到了什麼？”英瓊樓問。

“酒喝多了，腦子不會轉了。”無眠想想：“要是此刻腦子里想到的，那就是……‘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環，昔昔都如玦。’”

“不好，中秋團圓夜，此句太悲苦。”英瓊樓搖頭，手放在無眠臉上。

此時他靠著欄桿坐著，無眠算是半躺在他上了。

無眠閉眼想了想：“月我一時想不到了，倒是有一句也不錯。‘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星河’。”

“好！”英瓊樓想，這兩句其實他都沒聽過。但是這句真是好。

他們此時雖然不在船上，可這月曇殿本就建在湖中央。也算星河了。

“只是此消彼長，月明時星稀。”無眠看著夜空道。

英瓊樓只需略低頭，就看見無眠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里此時就盛著著漫天的星與月。

“那你喜歡星還是月？”英瓊樓就這麼盯著的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