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昭儀，無才無德，無知淺薄。本不配做皇子之母。”英瓊樓不再去追問是不是知，已經不重要了。

“陛下！”麗昭儀聲音都大了幾分膝行著距離英瓊樓更近：“陛下，是妾的不是，沒有管好下面的人，可妾對四皇子是一片真心視如己出的啊陛下！”

“視如己出，到底不是己出。你也不怕將來四皇子大了恨你？”宜修儀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陛下，陛下，求您不要把我的孩子奪走，求您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麗昭儀哭的很慘，也很好看。

可惜的郎心從來似鐵，過去肯寵三年，已經是意外了。

“降位吧，安分做個才人，只要日后你肯老老實實，朕也不再追究。封號就不必給你留了。至于四皇子……”

“陛下。”無眠看英瓊樓頓住考慮，就開口道：“其實說到底，李人并無過錯。”

以前不能說，說了皇帝惡心。

如今幾年都過去了，倒也能說了。

“當年也是人害了，年紀輕輕懷著孩子如何艱難度過來的？過去，妾不懂，自打生了四公主，妾也懂了做娘的心。想必李人一顆心，也如油煎一般。麗昭儀……周才人如今這樣，養不了四皇子，這孩子可憐，又要給誰呢？也認人了。不如給他親生的母妃。論用心，哪里還能有人比李人更甚？”

“是啊陛下，親娘照看親生子，怎麼都是肯的。”張昭媛也接話。

“皇后娘娘這話有理，妾也覺得應該如此。”貴妃也道。

四皇子要是給了別的嬪妃，說不定日后還麻煩。還回李人手里，反倒是也翻不出浪花來了。

所以貴妃沒意見，還想一力促。

“罷了。”英瓊樓咬咬牙：“你呀，就是太過心善。”

無眠笑了笑：“做母后的，盼著孩子們都好。”

淑妃看了一眼皇帝，又扭頭去看別人。

“陛下……”周才人此時還跪著，整個人都傻了。

“芍藥，還有這個丫頭，就帶出去杖斃吧。既然說是做的與你無關，朕就信了。”英瓊樓看崔中：“你既然管不好膳房，就換人管。伺候過李人飲食的，皇后看著辦就是了。”他指的是李人邊那個秀梨：“拉遠些，別驚了四公主。”

“廖管事呢？”無眠問。

門外應了一聲，膳房副總管廖管事進來磕頭。

“今日起，膳房的擔子你就擔起來。三日，吾要你好好過一遍。這種事再出一次，下回就是你的麻煩。”無眠道。

“奴婢謹遵娘娘懿旨，叩謝娘娘。”廖管事走馬上任，直接升，高興得很。

“太后娘娘喜歡崔中的手藝，過罰之后，還是要好好伺候太后娘娘的膳食。要盡心。”

“奴婢多謝娘娘，多謝娘娘。”他真是怕，畢竟就算是掌管膳房，也只是個宮人。

不換下來則以，一旦被換下來了，真的可能很快就活不了。

上頭人不殺你，下面人也要防著你起來，恨不得弄死你。

如今皇后娘娘這麼說，他就還有用。

他們這些人也是能屈能，哪怕從五品宮人一夕之間了個沒品級的宮人，也能馬上就回神。

無他，活著罷了。

“朕還有事，后頭的皇后置就是了。”英瓊樓站起來：“晚上朕過來陪你用膳。”

無眠點頭：“好，我小廚房預備著。”

將皇帝送出正殿，周才人還在地上坐著，已經跪不住了。

這一次，再怎麼樣，也救不了芍藥的命了。

芍藥被拉出去的時候，大聲喊：“娘娘！您要保重啊，您要保重啊！別想那些沒用的了，別想著過去了，您還年輕，您往前走啊！”

周才人踉蹌著想爬起來，去拉的手，可惜沒用，沒力氣，殿中的奴婢也不會允許這麼做。

比起芍藥還有神說話，秀梨簡直是已經癱了。

無眠看著這一幕，開口道：“不管做的對與錯，這芍藥倒也算有些骨頭。傳我的話，給一個痛快。”

杖斃和杖斃也不一樣，是幾子就打死，還是幾十子都打不死，區別大了。

左右是個死，臨死之前當然是越遭罪越好。

周才人又坐在了地上，這一回的打擊好像空了的氣神。

“為什麼啊？陛下他怎麼那麼無啊？”

“你胡說什麼呢，是你自己糊涂。”勤妃都不忍心說了。

“糊涂……誰不糊涂啊？啊，是，是我糊涂，我多糊涂啊……”抖著撐著地要起，實在起不來。

還是扶柳過來把扶起來，又了一個小丫頭送回去。

周才人也不謝，也不行禮告退，就這麼扶著小丫頭的手走出去了。

“都散了吧，這件事三日之了結，會給你們一個代的。”無眠擺手。

眾人應了，前后走出了儀宮。

回到了寧安殿，淑妃笑了起來：“你聽見了嗎？陛下說心善。”

“也是皇后娘娘一向表現的好，皇子公主，嬪妃太后，都周到……陛下也難說出不是來。謀劃多，陛下又怎麼知道呢？”梅酒道。

“是啊，這份兒襟是我沒有的，但是陛下能說出心善的話，可見也是個高手。”淑妃冷笑：“這幾年后宮子嗣多了，看著是興旺之象，陛下可是有了七位皇子的人了，但你瞧一個個的都什麼樣？如今啊，就是自己還沒生出皇子，一旦生出來，太子立馬就有了。”

“貴妃也是想瞎了心，以為廢了四皇子是好事呢？”淑妃心里煩，四皇子廢了，三皇子就多一分危險。

其實就麗昭儀養著沒什麼不好，麗昭儀那樣的，能養出什麼像樣的？

如今還回去，看似四皇子前途是不好了，可假如過幾年皇后還沒有皇子，勢必是要過繼一個的。

那時候，要是選中了四皇子呢？

“哼，把看做心善，陛下真是心瞎了。你當為什麼要換了崔林？難不還真是為了李人？打草摟兔子，順便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