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兒看著，又看了一眼自家娘親后又轉頭回來：“敏娘娘好。”

“哎呀，四公主的記真好。”淑妃對笑。

明顯沒人提醒，這孩子居然想起來了，上回見面可一個多月了呢。

英瓊樓了兒的頭發問：“還去不去玩？”

玉珠兒點頭，英瓊樓就把給了娘抱去了。

“陛下今日不忙？”無眠問。

“這些時候還好，是你忙。”英瓊樓搖搖頭，這段日子皇后可比他事多。

“也沒法子，過了中秋就好了。”無眠嘆氣：“今日也是我得浮生半日閑。”

英瓊樓站起來，往遠湖面看了一眼忽然笑了一下：“這亭子的名字還是你起的，記得嗎？”

“陛下，我還沒到沒記的時候吧？”無眠好笑。

“陛下和娘娘真是琴瑟和鳴。”淑妃用帕子掩笑了笑：“帝后和睦真是我們的福氣呢。”

這話說的誠懇極了，不管心里怎麼想的，人聽著總歸舒服。

“淑妃你也很好。”英瓊樓給面子道。

“多謝陛下。”

“我聽說淑妃在閨中時候也是才，還畫的一手好丹青？這我就不如你。”無眠道。

“都是別人吹捧，不過是閑暇時候念過幾本書罷了，至于畫畫，小時候祖父教導過幾日。如今都荒廢了。”淑妃輕笑。

無眠看，淑妃今日穿著一碧長，飛仙髻上的首飾不算多，不過也樣樣致。

瓜子臉，一雙眼睛是雙，卻很好看。

鼻子小巧拔，略薄，但是形狀好看。

整個人整看起來是冷的，也如此，就是標準的冷人。

這樣的在前，英瓊樓竟然不喜歡。

嘖，不得不說，陛下這個人也專一的，十幾年如一日的喜歡明艷活潑說笑會撒的。

估著淑妃肯定不怎麼會撒。

“無眠可記得一池秋水疏星下一句是什麼？”英瓊樓忽然問。

作為一個皇帝，他……經常想不起這些詩詞。

“啊？寒影橫斜，滿座落花？”無眠也疑。

“紅燭紛紛絳紗。江湖散誕扁舟里，到如家。且盡流霞。莫管年來兩鬢華。”淑妃接上了下半闕。

“后頭我也記不得了，還是淑妃記好啊。”無眠笑道：“還說只是讀了幾本書。”

淑妃輕笑：“小時候就喜歡讀這些，家里不讓，看。”

英瓊樓聽著卻輕輕搖頭：“好是好，悲了些。無眠可有別的？”

“陛下是要嘆秋景？”無眠也站起來走到他邊：“好的沒有，不過也想起一闋詞。”

“哦？說來聽聽。”英瓊樓果然很興趣。

“‘空濛初雨過，歸雁未行。遠岫浮青，疏林掛夕。風輕秋水闊，云淡楚天長。小立黃昏后，落花滿舊觴。’古人總悲秋，我倒是覺得，秋日本不該是個悲涼的時候。”無眠道。

“這詞，朕竟不曾聽過。”英瓊樓皺眉。

無眠攤手：“作詩詞我是肯定不會的，誰寫的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是古人。”

“無眠著實謙虛了，你只是懶。四時之景各有好，沒什麼悲不悲。”

后頭的淑妃沒有起，只是輕輕啜飲著熱茶，聽著他們兩個人說話。

記得陛下是個不說話的人，一向話，也不笑。

如今也不見得變化多大，但是他跟皇后怎麼就有那麼多的話？

以前從未聽過陛下還喜歡詩詞。

但是細想，就這個亭子的名字如何來的呢？

又過了一小會，淑妃起：“妾就先告退了，陛下和娘娘說話吧。”

“不坐坐了？”無眠問。

“妾還想去摘些花回去，陛下和娘娘寬坐。”

“嗯，去吧，朕有空去看你。”英瓊樓道。

淑妃笑著謝過他，轉就走了。

無眠多看了好幾眼，等走遠些，無眠道：“淑妃這人安靜得很，也不說話。”

英瓊樓嗯了一聲：“確實，還算老實省心。”

無眠笑了。

“笑什麼？”英瓊樓不解。

無眠搖頭，心里慨，人家陪伴你這麼多年，給你生了孩子，在你里就落下個老實省心的評語。

所以說哪個姑娘指皇帝這個種的真心，誰就是個傻子。

另一頭，梅香小心的道：“娘娘，要是您累了咱們就回去吧？”

“回去做什麼，說了要摘花就去摘花。”

“是，奴婢只是……只是怕您不高興。”梅香低頭。

“不高興什麼？爭寵的事，我也不會做，做不來。陛下不來我這里也不是如今才開始的，我早就習慣了。再說了，陛下和皇后恩，我一個做嬪妃的除了高興還能如何呢？”淑妃說這話的時候，真的平靜。

梅香只能訥訥的說了一個是。

夜里，無眠被抱在上頂。

握著英瓊樓的手人都在打晃：“你真……”越老越不是個東西。

后頭的話不敢說。

許久后等實在沒了力氣趴在他懷中，英瓊樓扣著的腰：“今日你倒是學乖了。”

無眠話都說不利索，他折騰的只能哼哼。

終于結束，奴婢們送水進來，都低著頭，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無眠已經認命了，隨便吧。

匆忙洗過就跌回被窩，太累，飛速睡著。

一早起，眾人請安，皇后都帶著些倦容。

也就是這個時候，飛絮帶著兩個小宮人，往竹林去了。

當然是摘竹葉啊，可能需要爬高，那就得帶兩個宮人。

于是請安結束回去的李人第一時間就瞧見了飛絮。

既然是皇后娘娘邊的大宮，李人當然不能當做沒瞧見，自然要過去看看。

“這是要做什麼呢？”

“回人的話，是我們娘娘要用這竹葉瓶，想著也別有一番看頭，只是秋日里了，竹葉有些不好看了，這才挑揀的有些費勁。”

李人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不妨他們先挑揀著，姑娘來我這里坐坐？這會子還有點冷呢。”

“那就打攪了人了。”

半個時辰后，飛絮帶著竹葉往回走，至于紫煙閣中發生了些什麼事，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