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里,付婕妤跪在那。
“婕妤,要不奴婢去找皇后娘娘吧。這……這什麼時候能您起來?太后娘娘也是,怎麼能這麼做呢?”白茶又急又氣。
當年荼蘼走后,就是婕妤邊第一人。
其實和荼蘼都是從家里跟來的,荼蘼糊涂,竟只聽太后娘娘的。
前些年婕妤不在意,由著。后來趕走了荼蘼,白茶就了付婕妤邊的大丫頭。
還是很忠心的。
“不用,這一會子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不能現在就管。”付婕妤挪了一下:“別擔心,跪不了多久。”
“是,那您……唉。”白茶嘆氣。
“嘆什麼氣,還不習慣嗎?”
“奴婢只是覺得委屈,替您委屈。太后娘娘糊涂,您苦了。”上個月派人去行宮看付人的人額頭都被砸腫了。
婕妤好不容易找著個機會派人去看看,也是不得一句好話。
沒有人懂婕妤的苦。
這件事最好解決的人當然是皇帝啊。
無眠不管,但是無眠可以派人去跟皇帝說。
英瓊樓聽了消息,果然呂忠去辦事:“去傳朕的話,付婕妤接駕。朕去看看七皇子。”
呂忠哎了一聲就去了。
那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付婕妤當然不能繼續跪著了,而被太后抱走的七皇子也必須抱回去。
做父皇的要看兒子,太后你說能不能看?
你要是今日阻攔,那日后皇帝還見他麼?
太后氣的仰倒,著心口人將孩子抱走了。
這二年這件事上已經沒人敢勸了,靈芝也不敢說什麼。
付婕妤起,就跟沒跪過一樣回到了清思殿。
很快,七皇子就被抱回來了。
但看孩子,其實沒什麼不好的,漂亮的一個小寶貝。眼下也沒看出格外聰明或者格外愚笨。
只是這孩子攤上那麼一個親娘,他也著實命不好。
“母妃抱。”
付婕妤心里萬千苦楚,不過對這個孩子,算是傾盡一切的疼了。
接了孩子抱起來,也沒問什麼。
也沒特地人給他更什麼的,自己倒是換了一件外。
須臾,皇帝真的來了。
這兩年來,陛下都沒來過清思殿。七皇子倒是見過,都是在太后那邊見的。
一見就是好幾個孩子一起。
所以乍然見了,七皇子對于父皇的概念是很淡的。
而付婕妤從不教導他這些,淡薄就淡薄,不認識就不認識。
他是皇子,日后就有富貴可以,不需要與父皇親近。
付婕妤請安,皇帝擺擺手。
英瓊樓看著被娘抱著的孩子,也只是問了一句七皇子近來如何?
自有娘回答。
七皇子和四公主同一日出生,早了一個時辰罷了。
英瓊樓看見他的時候,每每想起的都是四公主。
玉珠兒是不太說話的,但是每次見了都熱乎乎的父皇。
這個孩子也被娘提醒父皇,但是的生疏,的小心翼翼。
他也不怪他。
確實是他見的太了,孩子怕生是正常的。
只是他確實也無法對這個孩子有多熱, 他是自己的兒子,不虧待他就好了。
甚至造這一切的并不是付人,那是個不值得記住的蠢貨罷了。
造這一切的,是高坐在頤寧宮里的太后。
太后越是不消停,七皇子的寵就越。
陛下就越是不想見七皇子的面。
坐定,下面人上茶后,娘就看著付婕妤的眼把孩子抱走了。
娘心里想,七皇子跟父皇多待一會不好嗎?可不敢停留。
娘不懂這里頭的彎彎繞,就只是覺得七皇子被冷落的可憐。
“這幾年做的不錯,孩子也養的不錯。”英瓊樓道。
“這都是妾應該做的,不敢當陛下夸贊。”付婕妤道。
“嗯,你做的好,朕心里知道。這一回晉位,朕也會給你晉位。只你始終明白自己該怎麼做。”英瓊樓淡淡的。
“妾多謝陛下,妾心里很明白。七皇子,妾一定盡心養育,視如己出。”
“視如己出。”英瓊樓重復了一次這四個字:“后宮的人,都不甘心安富貴。”
“后宮的人不甘心,是因為不爭日子不好過。沒有兒子想要兒子,有了兒子又想為兒子奔前程。妾不僅僅是陛下的婕妤,也是陛下母族的表妹,將來不管是什麼形,妾都能安富貴,不需要爭。”付婕妤道。
“果真如此,那也是你的福氣。”英瓊樓看了一眼付婕妤。
其實就算是他不來這里,也不是一年都見不著。
可他忽然發現,付婕妤原來是長這樣的?真陌生。
話已經說完了,英瓊樓就這麼坐著,喝了一會茶,大概坐了一刻鐘后起走人。
付婕妤送他到門口,恭送他走。
付婕妤站在門口看著皇帝的背影,心是說不出的復雜。
白茶以為舍不得:“今日陛下肯來,就是好的,過些時候說不定陛下還會來的。”
付婕妤只是搖搖頭,什麼都不說。
再想那句你的福氣。
福氣?
此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投生付家,進了皇宮。
七皇子跑出來了一聲母妃。
付婕妤彎腰接住他。
小孩子往正屋看,付婕妤也不管他看什麼。
他也沒問,這麼大的孩子,不常見的父皇其實也就有個籠統概念罷了。
只怕是父皇是他爹這種概念都不一定有。
所以看也是因為好奇,看了一會發現沒有那麼個人了,他也就不在意了,拉著付婕妤玩。
“騎大馬還是抓小呢?”付婕妤問。
“騎大馬!”七皇子很高興。
“好,那就走吧。”付婕妤牽著他的手領著他往寬闊地方去玩了。
陪著他的人很多,沒有什麼比玩游戲更容易的事了。
英瓊樓此時已經坐在了儀宮的花廳里頭。
“朕想著這一次晉位,付婕妤也該一了。”
“應該的。”無眠點頭。
“無眠不生氣?”英瓊樓問。
“瞧陛下說的,付人是付人,付婕妤是付婕妤。親姐妹也不一樣。”
英瓊樓點頭,他倒是不在乎一個付婕妤,只是一個婕妤對上太后,未免是有點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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