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和平的一夜，兩個人側著，面對面的睡，中間隔著一小段距離，很輕的呼吸約噴灑到對方的臉上。

溫溫的，的。

燭過床簾打了進來，昏暗昏暗的，只能瞧見對方的臉龐廓。

凌澈看著面前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妙滋味。

饒是接過無數人，還是第一次覺得有人躺在邊時、是那麼祥和，那麼安寧靜好，好到他心思飄忽，忍不住的想要尋找話題，跟說話。

“皎皎？”

兩三秒后，半合著眼眸，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你還沒睡嗎？”

“我在想，你一個人跑到蘭州城來，為什麼不回家？”

他微頓，眼底過異，“我……沒有家……”

云皎輕怔。

只聽得他很輕很輕的聲音說：“父親不母親，十幾年來，我從未見他們和平相過一日，有一個人破壞了我的家庭，導致了我娘的不幸。”

以及他的不幸。

云皎呼吸微，道：“你父親的妾室？”

“沒有，我父親只娶了我娘一人，沒有納妾。”

“既然你父親喜歡別的人，為何不把迎娶回家？既然不娶，便代表你爹心里是有你娘的。”云皎是這樣認為的。

凌澈聽了這話，眼底有短暫的茫然。

自，娘告訴他，那個人非常壞，朝三暮四，喜歡別的男人，又抓著父親不放，左右逢源。

至于父親為什麼沒娶……

“應該是我娘不讓娶吧。”

“那你錯了，對于男人而言，只有想不想，沒有讓不讓，”云皎說，“凌云澈，你看你的脾氣，對于想要的東西，哪怕不允許，也一定要得到。”

“由此可見，如果你爹真的一點都不你娘的話，何必要顧及你娘的面？完全可以將心的人娶回家！”

凌澈怔住。

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這樣的話……

父親心里是有娘親的，才沒有娶那個人；可父親怎麼不像別的夫妻一樣，跟娘親和睦相、相敬如賓？反而是天天吵、不可開？

“凌云澈，我覺得你并不懂什麼是。”云皎說。

“有人相守一生，是；有人相相殺，是；有人放手全、永不相見，也是。”

“不同的人表達的方式也不同，平平淡淡、相濡以沫，小打小鬧，反倒是最純澈的了。”

凌澈抿，他可從不認為爹娘整日吵架、還是因為的！

云皎還想再說什麼時，他已經冷冷的翻了個過去，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了，脾氣又不好了。

云皎見了，張了張，沒有再說什麼，讓他自己冷靜地想想。

覺得他的格很偏執，容易有想法、走極端，而且他還不聽勸。

輕嘆一聲，轉過，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背過的凌澈卻睜著眼睛，毫無睡意，腦中不停回想著的話。

什麼是？

如果爹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娘親，為什麼不休了，還要天天忍？

可娘卻告訴他，爹的心被那個人勾走了，只有那個人死了，他們一家三口才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