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在白瑜老師的強烈要求下，程歲住進了白家公館，白瑜說，多年不見，這次要多住一段時間，還讓白瑜把樂樂也帶著，但程歲還是把樂樂留給了陸厭。

 陸厭卻并未直接回家陪孩子，他把原先照顧過程歲的田姐聘請回來，又專門找了個司機，派了兩個保鏢，去負責樂樂的生活。

 他自己，則開車抵達白家公館，在外面的街道上，坐車里待著。

 暮濃郁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刷在前擋風玻璃上來回擺……

 駕駛座的車窗半降落，冷空氣卷著細雨吹進來，陸厭面無表點了支煙。

 這時，遠有車駛來，也停在白家公館。

 對方還特意打開遠燈照了照，一秒又關掉。

 紀朗撐傘跑下車，特意走過來，彎腰往車廂里看，驚訝問:“老陸？你怎麼過來了？”

 這三年，程歲不在，除了逢年過節陸厭會來白家拜訪，其余時間，是不會來的。

 陸厭心不在焉咬著煙，沒吭聲。

 紀朗猜不出緣由，只好說:“走啊，進去啊……來了不進去在外面傻坐著干什麼呢？”

 陸厭眉眼微，視線掃過來。

 紀朗更琢磨不了，他不打算再猜，他這趟出差回來，好久沒見白淇淇，他可沒時間在這陪陸厭。

 想著想著，紀朗就要自己進去。

 可剛走沒兩步，就聽后傳來按喇叭的聲音。

 紀朗忍著怒意，猛地轉過，把陸厭從車里往出拽:“走走走，一起進去……”

 陸厭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只掐滅煙，淡淡道:“是你強行拉我進去的。”

 紀朗聽不懂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大大咧咧道:“對對對，是我用武力你進去的……”

 相比室外的冷清和寂寥，室不知溫馨多倍。

 客廳里暖黃的線，溫暖的環境，還有茶幾上擺放的切好的水果和剛從烤箱里拿出來的曲奇，以及剛沏好的花茶。

 紀朗看到坐在對面沙發的程歲時，整個人都傻了。

 程歲穿著米無袖吊帶背心，下搭淺藍牛仔，頭發用一發圈攏起來，整個人青春洋溢。

 “什麼時候回來的？”紀朗問。

 “今天剛到。”程歲臉上掛著淺淺笑意，目淡淡，沒往陸厭上瞧一眼。

 “回來還好的。老陸這些年，一直都在等……”你……

 話沒說完，紀朗被人從后踢了腳。

 “靠！陸厭！你踹我干什麼？”

 陸厭一個頭十個大，不想搭理他，自己去找位置坐。

 程歲坐在單人沙發上，旁邊被白瑜和白淇淇霸占，他只能坐在離最遠的那個位置。

 紀朗邊往白淇淇邊走，邊忍不住跟程歲調侃:“你瞅瞅，他還不好意思了……”

 陸厭閉眼兩秒，往下火。

 程歲沒說什麼，端起花茶慢慢喝著，意圖結束這個話題。

 白淇淇也氣，氣紀朗沒個眼力見，忙拉著他聊別的。

 陸厭坐在紀朗旁邊，沒聽他們說話，眼睛盯著茶幾上放的曲奇，耳朵卻留意著白瑜和程歲的對話。

 “前段時間，市醫院的院長來找我，說想讓我去那當腦科主任……但被我推拒了，我年紀大，沒那個力，這次你回來，如果不走了，你就去吧，你覺得呢？”

 程歲握著花茶杯子，指腹在外層紋路上輕輕挲，思索幾秒后答道:“這次我回來，也打算暫時將研究放一放，將力都放在醫生的本行救人上……”

 “那我等會兒給院長回電話，明天你就去上崗？”

 “好。”

 幾人又聊了會兒，紀朗突然出聲提議:“程歲好不容易回來，咱們出去聚一聚玩一玩吧，就當給程歲辦接風宴了。”

 白淇淇連連附和:“我覺得行，歲歲好久沒回來，海港市的變化還大，領你重新認認。”

 白瑜笑道:“你們幾個年輕人去吧……”說著又扭頭看向旁邊的歲歲:“去吧，熱鬧熱鬧。”

 程歲只好點頭答:“好。”

 紀朗一聽，頓時扭頭看向陸厭。

 陸厭什麼都沒說，卻起跟著往出走。

 為了不讓場子尬住，紀朗作為主要承辦方，特意又找了些人。

 把楚嚴拉來，再找點海港市平時比較玩的年輕男。

 miss酒吧最大的那個包廂，人坐滿了。

 紀朗提議玩國王游戲。

 但他和白淇淇，不玩，因為他們是，不好參與。

 第一局，鬼牌被楚嚴抓到。

 他指定2和3號一起吃巧克力棒。

 是兩個年輕男，很快完。

 第二局，鬼牌被一個年輕男人抓到。

 他指定7號和9號親一個。

 卻沒想到，是兩個大男人。

 在大家的起哄聲中，倆男人著頭皮快速親了下，親完都紛紛作嘔。

 第三局……

 紀朗沖對面發牌的使了個眼。

 這場游戲，說白了就是全員作假，給陸厭和程歲創建機會……

 但發牌的生卻忽然眼神躲避。

 是國王。

 指定1號和10號親一個。

 牌全部掀開。

 生既是國王，又是10號。

 而 1號，在陸厭手上……

 紀朗瞧到這一幕后，氣的想罵娘。

 白淇淇在旁邊，更是忍不住用手打他，用眼神罵他辦的這出破事。

 氣氛變得很微妙，不知道的人還在起哄。

 陸厭的指尖著那張牌，目落在對面的程歲上。

 正在吃水果，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一眼都沒看過來。

 陸厭看了幾秒，氣笑了。

 其他人仍在催促，紀朗打算解局說不玩了時，陸厭卻突然出聲……

 “好……”

 他故意拉長音調，在其他人都面驚訝，白淇淇快把紀朗打死，那個生眼含驚喜時……程歲的目終于看過來。

 只一秒，卻被陸厭功捕捉。

 他慢條斯理說接下來的話:“好……困啊，我認罰，喝酒。”

 說著，他就去端酒杯，足足飲了五杯高濃度洋酒。

 游戲還在繼續……

 這一次，終于沒再弄錯。

 國王指定4和9號接下來全程手拉手，直至這場酒局結束。

 4號是陸厭，他早早掀開等待。

 程歲掀開牌，看到自己那張是9號時，微微皺眉。

 其他人的目都看過來……

 陸厭的視線更是直白，他音低沉，問出今晚第一句話:“我坐過去，還是你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