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程歲在和陸厭吃飯時，有些心不在焉。

 陸厭很敏銳察覺出的緒不對，便問:“怎麼了？”

 程歲盡量斟酌著用詞:“今天早上，我的診所里來了個男人……”

 “嗯？”陸厭繼續給程歲剝蝦。

 “可是我覺得他……有點怪。”

 “怎麼說？”陸厭將蝦仁放進程歲的碗里。

 “因為……”程歲扭頭，去瞧陸厭的眼睛，攥筷子的手了:“他說要來我這應聘醫生……我說我這的病人很，不需要多余的醫生，他說他不需要工資……你說怪不怪？”

 陸厭眼皮微，低聲問:“然后呢？你答應了嗎？”

 他開始拿起水杯，慢慢仰脖喝水，結上下著。

 程歲盯著瞧了兩眼，搖頭道:“我當然沒答應。我覺那人像是騙子……白馬路的位置偏的，除了住在這的人，一般不會有人過來……更何況他還不要工資。”

 “他什麼名字啊？”

 “譚彥北。”

 陸厭放水杯的作一頓。

 兩秒后，拿起筷子給程歲夾了一塊糖醋小排，同時叮囑:“別答應他。”

 “你也覺得奇怪是吧？我當然不會同意。”

 程歲對陸厭十分信任，沒有任何防備的袒心。

 陸厭將手機遞過去:“給你打個電話吧，你不是很擔心嗎？”

 程歲立刻放下筷子，驚喜接過。

 陸厭靠著椅背，腳下一，調整方向，往那轉了下，能更方便看。

 手機的音量聲不高，卻也足夠清晰聽見對面說了什麼。

 里面傳來的聲音，的確很像沈慈安。

 是紀朗專門找會配音的朋友來做的假。

 陸厭沉默瞧著程歲臉上的表，高興時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很有活力，激的一直說個不停。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這通電話才掛斷。

 程歲把手機放在一邊，端碗喝湯，頭發慵懶扎著，有幾縷在的白皙脖頸劃來劃去。

 陸厭把手臂搭在的椅子上，深邃的眼眸盯著耳后那個很淺很淺的，需要離很近才能看見的小痣……

 良久，在程歲喝完最后一口湯，好，轉頭瞧他時，陸厭眸微晃。

 手指不聲落在的耳后，指腹了下那顆痣，這才道:“走吧……下午帶你去玩……”

 程歲微微睜大眼睛:“下午……不用上班了嗎？”

 “程老板，賞個時間？”

 陸厭湊過去，眼里含笑，佯裝乞求。

 程歲矜持移開視線，放在上的手指卻已然開始雀躍打著節拍:“那……好吧……”

 陸厭低頭，拿起一旁的手套，給妥帖戴好。

 又給整理好圍脖帽子后，才牽著往出走。

 陸厭沒開車，而是像大學時那樣，和一起在路邊等著打出租車。

 現在的海港市已經有些冷了。

 街邊的寒風陣陣吹著，似是能輕易穿羊絨的圍脖。

 陸厭把上的大展開，把程歲往懷里攬。

 他們目前站著的位置，來往的行人不。

 程歲時不時墊腳，出眼睛往旁邊瞧了眼，見有人看過來時，又立刻回陸厭的懷里。

 小聲開口:“有人啊……”

 說著就想退出他的懷抱……

 但陸厭卻更加牢牢抱，只說:“沒關系，你藏好，我臉皮厚，不怕看……”

 程歲只好安靜在他懷里，耳邊能清晰聽到他左膛傳來的跳聲，一下下，很強烈。

 出租車來了……

 他們二人一起進后車廂，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樣。

 先抵達的是電影院。

 陸厭在明明有片、畫片、文藝片的況下……選擇了恐怖片。

 影廳的燈昏暗，他們坐在倒數第二排，一起看著面前的大屏幕。

 當突然閃現驚恐畫面，傳來詭異聲音時……

 程歲能覺到旁坐著的男人，突然湊過來，著的胳膊說:“歲歲，我好害怕……”

 倒數第二排的視野很好。

 能清晰瞧見前面的場景……

 好多小，都是生比較害怕，男生把生攬在懷里，遮住眼睛，低聲哄著。

 但怎麼到自己……就變了這個樣子……

 陸厭會害怕恐怖片嗎？

 當初他們不知道一起看過多個恐怖片，起初他的確會表現的很害怕，但在看完后，卻還能在說想吃燒烤時……

 即便外面夜黑風高，即便樓道的燈忽明忽滅時，仍穿下樓去買。

 所以，他一點都不怕！

 此刻的陸厭，與程歲得很近……

 程歲轉頭去瞧，昏暗影下，他臉上的五顯得越發深邃。

 “怎麼辦啊歲歲……”

 陸厭眼里含著趣味，低聲音，故作害怕去問。

 程歲抬起手，用力掐住他的耳朵，他湊得更近后開口:“我可不喜歡膽小鬼。”

 陸厭笑著手，晃了晃的手腕，示意道:“那你幫我擋一擋。”

 程歲被迫用手擋在他的眼前。

 陸厭的視野，瞬間從寬敞變得閉塞，只能通過的指去看屏幕。

 不過，他對那上面放映了什麼，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微微側首，瞧了眼此刻的程歲，倒是看得很認真。

 陸厭拿起一顆米花，送到程歲邊。

 張咬住。

 二人就這樣看了良久，程歲的手有些酸了，便不再替他遮擋。

 陸厭也沒說什麼，只是子一歪，從容靠在程歲的肩后，自己找了個絕佳的遮擋點。

 還時不時，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說:“歲歲，我晚上自己睡估計會害怕……”

 “那你就不睡。”程歲把他懷里的米花桶搶過來，冷漠回復。

 “你不怕嗎？”

 “不怕。”程歲將里的米花咬的‘嘎吱’直響。

 “那你很厲害啊……”陸厭的手，不聲環住程歲的腰。

 興許是穿的太厚了，并沒有發現，只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也就厲害那麼一點點吧。

 陸厭牽住程歲的手，與十指扣，下抵在的肩頭，輕輕蹭了蹭。

 在屏幕的畫面又閃現恐怖的影子時……

 陸厭手臂用力，將往自己邊攬，然后頭往一側偏，佯裝不經意吻了下耳后的那顆小痣，沒演好，出一笑音:“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