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能喝水，只能用棉簽抿水。”

 程歲走過去，作嫻翻找醫用棉簽。

 拿出一支，蘸了點礦泉水，送到他邊，來回抹了抹。

 陸厭盯著的臉，抿，里終于有了一點水的滋潤，他舒服不。

 程歲做完這件事后，沒直接離開，而是坐在椅子上，垂頭看地板，不知在想著什麼。

 陸厭只能自己問，挑的還是蹩腳的公事:“程小姐，在實驗室工作的怎麼樣？”

 程歲也很快適應對話方式:“好的，同事們都不錯……”

 說著又想起來什麼，便道:“還沒來得及謝陸先生給我們送的秋日禮，大家都很喜歡。”

 那你……喜歡嗎？

 陸厭沒敢問。

 他給所有人送的包裹里東西是一樣的，但每個包裹外都寫了名字。

 只有的那一份，是他自己去超市，推著購車，一樣一樣比對，一樣樣認真挑選。

 猜測會喜歡海綿寶寶的坐墊，還是哆啦a夢的坐墊。

 然后在看到豬豬的坐墊后，果斷選擇那一個。

 程歲抬頭，看著他，認真出聲:“我很喜歡我的那個坐墊，那幾款糖也很好吃。

 膠囊雨傘攜帶很方便，我每次出門都會帶，圍脖和手套很保暖……一切我都喜歡。”

 的目很真摯，說得，試圖用這種方式告訴他。

 我明白你的心意，也謝你的心意，我有好好用你送的每一樣禮。

 陸厭臉上有了笑意，很淺，卻是源自心里自然而然的笑意，是幸福到他想藏都很費勁的那種。

 程歲音很溫，沒有失去分寸，克制為他把被子好好蓋了蓋。

 然后起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陸厭頷首，看著離開的影道:“我會好好休息的。”

 的叮囑，他也會好好聽。

 程歲回到實驗室后，繼續投研究，但可能是今天緒起伏太大，導致的也不舒服。

 躲在角落吃了好幾粒止痛藥，這才重新回到崗位。

 接連埋頭工作好幾日后，也到了陸厭能吃些食的日子。

 先騎電車去給送飯，然后再去給陸厭送。

 穿著外賣服，把自己做好的粥倒進外賣盒子里，留下紀朗的名字和電話，假裝是他送的。

 護士將放在門口的飯拎進去后，陸厭打開蓋子聞了聞味，眉頭倏地挑起。

 這哪兒是紀朗能買到的。

 他拿起勺子，認真喝粥，喝得干干凈凈，連因為太粘稠而在盒子壁的米粒都刮掉。

 程歲每次送完，都會躲在門口的玻璃外看。

 有些高興自己還做了送外賣這個兼職，要不然，本沒辦法像現在這樣給他送粥。

 程歲是很清楚陸厭口味的。

 每次都變著花樣，挑選健康的食材給他做飯，像他曾經照顧那樣好好對待他。

 陸厭的傷勢比較嚴重，需要好好療養，但他只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就出院回家。

 醫生建議他再躺半個月，卻被他拒絕了，他一直都很討厭醫院。

 從七歲那年親眼看父親和哥哥的尸被從搶救室推出來開始，他就很討厭這里。

 他平時生病，大多數是胃疼，頂多吃片藥過去，他能不來這里就不來。

 程歲再次去給他送粥時，看到空空的病房，才知道他出院了。

 但他傷勢那麼重，應該是會被接到老宅照顧吧，他的媽媽應該很心疼他。

 陸厭有人照顧，程歲也就不再擔心，全心投研究中，整天和李康他們開會探討接下來的思路。

 程歲迫不及待，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實驗室里。

 希那邊能有個好消息，這種期待在心里像氣球一樣。

 從最開始干癟的，慢慢被吹進氣，逐漸變大。

 但研究中的過程還是出了紕，一時間無法再進展下去。

 眾人像是陷死胡同，思路得不到開闊。

 李康給大家放了幾天假，程歲只能又開始滿大街送外賣。

 送完手上的最后一單后，下意識把車騎到了南山別墅外。

 程歲子向前傾，趴在扶手上往里看，果然一片漆黑，陸厭并不住在這里。

 就在打算離開時，卻看見客廳的燈突然亮了。

 通過偌大的落地窗，可清晰窺見陸厭此刻的狀態，坐在椅上，安靜翻看雜志。

 他自己住嗎？

 程歲知道陸厭是不習慣家里有傭人的，他說很不喜歡家里有陌生人的氣息。

 但如今他傷這樣，應該會找個傭人或者護工吧。

 就在這時，遠突然傳來刺眼的車燈，有一輛白的奧迪緩緩駛來。

 程歲下意識往旁邊的大榕樹下躲。

 只瞧奧迪停下，司機率先下車，恭恭敬敬打開后車門，下來一位穿著紫大的中年人。

 的儀態很好，只是神很冷淡，正是柳蓉。

 柳蓉獨自走進客廳。

 陸厭聽到腳步聲后轉頭去看，瞧見來人是誰后，眉頭皺。

 合上手中的雜志扔在茶幾上，問:“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的確花了點時間，你藏得很好。”柳蓉的目在客廳的裝修和擺設上依次掠過。

 帶著一種審視的目。

 陸厭倒是一臉坦然道:“我還以為你要來跟我說車禍的事。”

 柳蓉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視線看向他打著石膏的右，無于衷道:“是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要不然你不會傷。”

 陸厭咬著后槽牙，額角青筋繃起。

 他的眸沉沉看著面前這個人:“我以為我了你這麼多年的媽，你不會真想弄死我。”

 這句話不知挑起柳蓉的哪神經，突然站起來。

 近乎發瘋道:“要是早知你如此不詳，當初剛把你生下來時，就應該掐死你！”

 咬牙切齒的言語，字里行間的恨意，不過如此了。

 這些字眼充斥在陸厭的兩個耳間，他紅著眼睛，繃著一張臉，沒說話。

 柳蓉手捂腦袋，最近的頭越來越疼，總是疼得時不時就緒失控。

 疼得不了時，走過去，用高跟鞋踹了陸厭傷的右一腳。

 陸厭的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他聽柳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那起車禍，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張允檸。

 雖然有讓你對產生虧欠的想法，但我更想讓你記得七歲那年的車禍，你永遠都不要忘記！你不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