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縈不太好意思地笑，“妾不是江南人，妾的娘親是江南人，將軍看妾眼，莫非是以前見過妾嗎？”

“見過！見過啊！”

康察臺以前當然……沒見過阿縈，他不過是信口胡謅和阿縈搭話罷了，一聽阿縈這話頓時愈發心旌神，毫不吝嗇地贊道：“沒想到夫人生得如此麗，聲音也如那天籟一般，漠北草原上的最擅歌唱的百靈都不及您聲音的宛轉悅耳……”

裴元嗣看著阿縈慢慢暈紅的耳尖，心中不知怎的莫名就燃起了一憤怒與不耐，直接打斷康察臺道：“好了，本將還有事，今日就恕不奉陪了。”

說罷立即調轉馬頭越過康察臺，大喝一聲，照夜白撒開蹄子疾馳。

阿縈耳旁刮過呼呼的風聲，還夾雜著后康察臺的喊聲，“夫人，裴大人，咱們來日再……”

后面幾個字就完全聽不清了，因為裴元嗣幾乎是在縱馬，阿縈被照夜白顛得東倒西歪，裴元嗣的手肘還地著的口，都快不上來氣了。

“爺，大爺，我好暈啊，您能不能、能不能慢點……”

靠在他的懷里嚇得花容失，裴元嗣看了阿縈一眼，疾馳的照夜白漸漸減輕了速度，慢了下來。

到了都督府門口，阿縈下不了馬，抱著他的脖子怕得怎麼都不敢下來，裴元嗣只能把抱回了房里。

但他沒停留多久就離開了。

也不知他是真有事，還是心不好，總之離開的時候那臉難看得要死，冷得都要六月飛雪了。

他心里不自在，阿縈心卻很不錯。

康察臺直勾勾地盯著，眼睛都快黏在上了，怎麼看不出來這登徒子的意思？

可就是要裝作看不明白，不看不明白，還要夸獎康察臺、贊康察臺，要讓裴元嗣吃醋，讓他產生危機。

因為當一個男人的心與緒為一個子有了波起伏，有了喜怒哀樂之時，他就已經開始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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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帝這幾年年年命令心腹到各地軍事重鎮巡邊，說白了就是檢閱衛軍和巡視邊疆布防，以防邊防守將突生謀反不臣之心。

裴元嗣今日上午去都司教場看過李指揮使訓練完衛兵后便沒什麼事了，下午本想借著帶阿縈外出的名義巡視屯田，哪想又上一堆糟心事。

他想他之所以心不好，一定是因為屯田與軍戶之故，還有就是康察臺的太過放肆無禮。

晚上裴元嗣回府之后就一聲不響地扎進了凈房，阿縈拿著換洗的新服走過來，聽到凈房里傳來的嘩嘩水聲，明間室中卻不見男人的半個影。

這樣好的機會阿縈怎麼會錯過呢。

凈房中水霧繚繞，裴元嗣闔目靠在浴桶上休息，突然房門“嘎吱”一聲似乎被人推開，有人踩著輕緩的步子走了進來。

裴元嗣以為是丫鬟不自來，冷聲道：“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

“大爺，我是阿縈。”

阿縈把服搭在一旁的槅上，走到裴元嗣的旁，低聲道：“大爺，你忘帶換洗的服了。”

裴元嗣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阿縈穿著一件玉蘭的綢，綢的腰收，襟上繡著兩朵栩栩如生、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裴元嗣的目定定地落在那兩朵珠圓玉潤的海棠花上。

這時阿縈問：“大爺，我給您背？”

裴元嗣沒說話，卻把水里的巾子擰干扔給了，閉上眼睛。

阿縈便繞到他的背后，打上皂莢替他背。

裴元嗣手臂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只留下一道黑的痂，阿縈小心地避開這道痂和其它的傷疤。

男人后背和手臂上隆起的很是結實遒勁，阿縈開始時還有勁兒，漸漸得就有些吃力，細細的指尖羽般似有若無地劃過他潤的，或是微的氣息輕輕吐在他的繃的脖頸后。

等那只若無骨的小手落到男人的前時，裴元嗣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摁住了的手，“你沒吃飯？”

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

桶中水滴濺落到阿縈的發上、臉上，阿縈艱難地仰著頭，秀的面龐被騰騰的水氣熏得紅潤滴，有些呆愣愣地看著他。

……

阿縈被水嗆得不住地咳嗽，頭暈目眩，弱無力地伏倒在了地上，白的綢襟前凝結著熱的水跡，猶如被水深深嗆到嚨深。

裴元嗣抱著搖搖墜的子到一側的小榻上，眼底閃過一抹懊悔與愧疚。

他剛剛……都做了什麼？

裴元嗣輕輕拍了拍阿縈的臉，又給倒了一杯水喂下去。

阿縈角發麻，只能小口小口啜著水。神智很快恢復，醒后立刻將滾燙的臉埋在他的口，委委屈屈又口齒不清地嗔他：“我快不上氣了……”

裴元嗣大手憐惜著脆弱得幾乎可以看清管的玉頸，啞聲問：“這里？”

……

……

阿縈綿綿地靠在男人.壯的口上，半響方平復下來。

“大爺，白天遇見的那位將軍，是契人麼？”翻了個，輕聲問。

一番饜足飽食，裴元嗣本來已經忘記了這件事，聽了這話他迅速開眼皮，片刻后淡淡道：“你問他做什麼？”

阿縈想了想說：“他的眼睛和我們不一樣，大大的，炯炯有神，鼻梁也好高，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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