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縈放下手中的針線，驚訝道：“姐姐你誤會了，沒有發脾氣呀，我和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沒有壞心思的，而且這次是我自己不爭氣，沒有帶上一起出去，就是不高興也很正常。”

紫蘇就不知再勸什麼好了，阿縈這個脾氣委實是太了，連一個丫鬟都能騎到頭上去作威作福，那菘藍非要跟著阿縈出去是為了什麼，可是不住一次地看到這死丫頭對著大爺暗送秋波，就是大爺本沒把放在眼里就是了！

又聯想到適才告訴夫人今早是丁嬤嬤推了阿縈時夫人臉上那波瀾不驚的表，紫蘇心中對可憐的阿縈不又多了幾分憐惜。

人善被人欺，好人不長命，這世道便是向來如此。

可惜，自己也不過是個丫鬟子，什麼都改變不了。

紫蘇雖然勸不了阿縈，但是也找機會訓斥了菘藍，菘藍自己懶，旁的丫鬟要麼是在準備午膳，要麼是在院子里澆花除草，就一個人躲在耳房里懶尸圖清閑，紫蘇很是嚴厲地責罵了一頓。

菘藍敢欺負阿縈，但紫蘇是沈明淑的人，哪里敢回半個字，垂著頭嚶嚶哭著大氣都不敢一聲。

阿縈手中的荷包時，也聽到了耳房的吵鬧聲，不一會兒就見窗外菘藍垂頭喪氣地從耳房走了出去，手中拿著掃帚去了角落里掃地。

阿縈角慢慢上揚。

人啊，有的時候還真不能太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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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玦是步行來的，從衛國公府回來，他和福兒、周文祿沿著正門大街向東走，走到半道，沈玦忽然淡淡地問周文祿：“姐姐適才都囑咐你什麼了？”

周文祿面不改，彎腰說道：“姑娘囑咐小人照顧好五爺，平日里多督促五爺晨練，吃藥，養子。”

“就這些？”

沈玦懷疑地看著他。

周文祿是沈玦的小廝，以往阿縈沒有出閣，要找周文祿辦事都會開著門避嫌，這兩次不知是不是沈玦的錯覺，他敏地發現姐姐再找周文祿辦事都是藏著掖著，關起門來說是，不再讓他聽著半句去，似乎有意避開他。

周文祿暗忖沈玦心思細膩，忙笑道：“其實姑娘是怕當面說五爺嫌煩，爺不要怪小人多，姑娘比爺自己還要看重您的子，爺要想讓姑娘放心，就勤吃著孫大夫開的藥，這樣姑娘哪怕遠在千里之外也能放心了。”

沈玦默然。

孫大夫的藥太貴，他不愿吃，時常是阿縈做針線活補他，為此姐弟兩人還鬧了不別扭。

不用問，一定是阿縈又瞞著他給周文祿塞銀子了。

沈玦便不再問了。

回到族學的住，沈玦打開阿縈托人送來的包袱，里面全是姐姐親手做給他，這一去就是小半年，去的還是那等都是魯兵漢的軍營，沈玦怎麼可能真的放心的下，他擔心了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第二天天不亮就早早地來到了衛國公府門口守著。

衛國公府門前。

趙氏、沈明淑、頌哥兒，以及二房的裴元休夫婦手中牽著長子昶哥兒一大家子人都出來為裴元嗣送行。

兗國大長公主不便，就讓的嬤嬤出來代替自己送裴元嗣了。

阿縈知道自己不是眾人焦點，低著頭安靜地退到一邊去。

裴元嗣挨個人都囑咐了一番，要趙氏好好保重子，別再三五不時地與舅舅平江伯來往，給娘家送錢。

告誡沈明淑要好好打理后宅，平時別累著自己，按時吃藥。

對著親弟弟頌哥兒，他還沒開口頌哥兒就立馬主保證道：“昨日大哥說的小弟都記住了，您回來之前我一定把《論語》都背過，背不過我就一個月都不許出門！”

那模樣，恨不得立刻就能把裴元嗣給送走。

裴元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接下來是裴元休。

裴元休兩年前的翰林院，如今是翰林院五品的侍讀學士，這個堂弟從來不用裴元嗣心，為人謙遜懂禮數，裴元嗣沒什麼好囑咐的，就拍了拍堂弟的肩膀，代他離開后好好照看家里。

裴元休笑著應下，把昶哥兒往前推了推，讓他和大伯告別。

昶哥兒剛過完周歲生日，興許是沒見過大伯父發火的場景，對裴元嗣還親熱，揮舞著小手聲氣地和大伯作別。

裴元嗣就笑著了昶哥兒的小腦袋。

因等會兒還要去城門口與隨行的百名衛軍回合，裴元嗣不多耽，和昶哥兒說了會兒話就把小家伙放了下來，上馬啟程。

阿縈左微跛，與紫蘇、丁嬤嬤同上了一輛馬車上，看著裴元嗣與一家人作別，也開幃簾定定地著胡同口的年。

年眼圈兒泛著紅，雙拳握與對視。

阿縈一陣鼻酸，淚水落。

沈玦眼睛始終追隨著阿縈，煙塵彌漫，車聲轔轔，幾隊人馬很快就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爺既然舍不得姑娘，為什麼不說呢？”福兒好奇地問。

沈玦眼睛里水微閃，抿道：“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怎可能做小兒之態？”

福兒輕哼了一聲，“爺你都快哭出來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男子漢大丈夫。”

沈玦怒道：“周福兒，我何時哭了，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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