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半小時吧,大家都辛苦了。”
陸嘉柏靜了片刻,轉對工作人員說。
林念沿著路邊走,一路淋著小雨。
那把傘忘在劇組臨時搭的棚裡了,只能用手擋在額前,往外快步奔走。
小李被顧淇派來當的私人助理,這會兒趕撐了把黑大傘來追。
“小心冒啊念念!本來穿得就。”
雨勢漸大,劈裡啪啦砸在上,生疼。就算有傘也擋不住風,雨順著風往裡飄,的小掛滿水珠,子被洇。
等到了屋簷下,林念除了上還是乾的,擺和發梢都潤,隨著冷風吹來打了個噴嚏。
“今天就出伏了,立秋也已經小半個月,不拍的時候得多穿點。”小李出幾張紙巾幫發梢的水,卻杯水車薪,晃眼看見街對面有家咖啡店。
“我們進去坐坐吧?順便問問老板有沒有吹風機。”
南坪不興高大上的東西,盡管咖啡店已經逐漸融城市的日常,但在這手工裁店到都是,七塊錢能吃一大碗面的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
現在是假期,人更。
林念坐在最裡面的卡座,鏤空式書架上擺放著幾盆吊蘭,幾本書,過空隙可以看見走廊深還有幾個小包間。
遠傳來栗子詢問店員的聲音。
吊蘭許是沒養好,垂下的枝葉邊緣泛著枯萎的黃,林念看了一會兒,又垂眼看手機屏幕。
聊天記錄空曠,還停在江淮前幾天給打電話那一條。
系統自發送的消息,語言冰冷又無,落在眼裡,看起來孤零零的。
他們聊天本就不多,偶爾轉帳,或是林念發兩句消息,江淮的回應總是很簡短。
總是面對面流的人,此刻除了隔著屏幕,竟然別無他法。
林念打下幾個字,猶豫半晌,覺得不好,又刪掉。來來回回,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躊躇過,都快不認識字了。
小李竟然如願借到了吹風機,上電幫吹頭髮。
熱氣轟隆隆的襲來,林念沒辦法思考,索放下手機。
最裡麵包間門緩緩打開,走出個人來。
四十歲上下,漂亮,紅大波浪,利落地踩著高跟鞋,往洗手間走去。
林念盯著前面放空,思考著怎麽措辭,目沒有著落地落在前方。
對面房間門半開著,綽綽出個男人影。
他大概很不安,一直左右張,在座位上大馬猴似的扭,像剛送去上學的小學生。
原本男人是側對著房門,幾秒之後,像是門開著給他帶來了非常嚴重的危機,終於沒忍住,站起來關門。
他站起來,半張臉暴在視野裡的那一瞬間,視線隔空對上,林念所有念頭都被掐斷,渾仿佛都隨著滾燙的風沸騰起來。
“砰!”
男人瞳孔驟然,房門猛然關上,發出劇烈的聲響,接著是慌的扭鎖芯的聲音,試圖反鎖。
“開門。”
林念陡然起,幾步走到門口,面容平靜,膛起伏著,冷聲道。
裡面沒回應,鑽進窩裡裝死,慫得像鵪鶉蛋。
林念忍無可忍,手握拳往門上錘了一記,細眉冷戾地擰起,聲音寒得像含了冰,一字一句道。
“我再說一遍。”
“胡玉山,開門。”
這氣氛太沉,細微塵埃仿佛都染上冰。店員忐忑地從櫃臺後探頭來看,小聲詢問著,“那個,需要鑰匙嗎?”
“不用,謝謝。”
林念屈起指節,在門上敲了兩下,深呼吸一口氣,聲音越來愈輕。
“我數三聲,你再不開門,我就給小姨打電話。”
門靜了兩秒,接著傳來抖的聲音,“……你不會。”
說是這樣說,胡玉山還是站得老遠,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林念五指張開,把門猛地往後一推,箭步衝上去,一把攥住男人的領,眼尾泛著怒意的紅。
“你他媽都不管你媽的命了,還好意思說我不會?!”
“我被騙是有原因的!!”
胡玉山比高一個頭還多,此刻心虛地往後著腦袋,屈起手肘護住額頭,慫得要命,忙不迭地大喊著:
“這件事你也有責任!!不能全怪我!!”
林念都被氣笑了,驀然放開他,纖細的五指張開,往他膛上用力推了一把,洗耳恭聽他要放什麽屁。
“行,你說,我有什麽責任。”
胡玉山踉蹌兩步,跌到牆角裡,猶豫著小聲開口。
“什麽?”林念皺著眉問。
高跟鞋聲去而複返,由遠及近。
人曼妙姿出現在門口。
“嗯?”
連惠語一眼掃過房間裡狼狽的形,幾乎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很輕地挑了挑眉,抱臂半倚在門框上,閑閑喊了一聲。
“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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