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走了過去,上下打量著孟十八,淡淡道:「你還真不知自己是什麼東西,我何須跟你講明?」
說話間,淵突然出手,角度刁鑽力道十足地朝孟十八的口襲去,那力道毫不收斂,孟十八躲閃不及,後退兩步倒地時,一口鮮已經噴了出來。
能殺死宗師陳西范之人,豈是等閒之輩?
孟十八沒有當場震碎臟,已算是命大,只是肋骨的痛,應該是震得骨折了。
淵彎腰撿起方才敲斷海叔手指的那棒子,腳踏在了孟十八的手上,然後面無表,朝著他的那隻手便用力揮下……
人到底沒能帶走,淵讓沈淨扶起了海叔之後,便沿著西門將海叔帶了出去。
帶走宮人,與宮規不符,可因著帶人走的是大皇子,又是個半死不活的老太監,也無人問。
小螢在馬車裡一直等,待看淵帶人出來時,終於長舒一口氣,可待看到海叔被敲得變形的手,登時氣得眼睛圓瞪,朝著淵道:「何人幹的?」
淵說:「傷了海叔的人,連胳膊都被我敲碎了。你只管帶海叔回府療傷……」
「大皇子,請留步!」
淵回頭一看,喊話的是李泉,看來又有人去陛下那告狀了。
小螢隔著車簾,小聲囑咐淵:「一會好好說話,咱們父皇牙口不好,吃不吃!」
淵被的話逗得一笑,低聲道:「知道了,回去乖乖等我,別到走。」
等淵轉時,臉上的笑意未散,卻看見李泉半抬著頭,正微微詫異看著他的臉。
不怪李總管吃驚,他也算是從潛邸出來的老人,看過大皇子小時形。
這位皇長子可是從小到大孤僻,面無表都算是態度好的,何曾見過他跟人和悅過。
可就是方才,他衝著馬車裡微微一笑的樣子,恍惚竟有些葉王妃當年的風采。
原來這位也能對人溫以待啊,就是不知是沖馬車裡何人如此溫笑。
李總管不敢多想,連忙請大皇子去見陛下。
關於大皇子領人在皇宮裡大打出手的事,
最後到底被陛下知道了。
在書房裡,淳德帝當著定國公的面,問淵:「聽說你為了個老太監打了龍鱗暗衛的統領?簡直胡鬧!」
淵垂下眼眸,躬回覆:「這太監是兒臣的救命恩人,以前在荒殿時,他因著是兒臣舊識,總是給兒臣送吃的,讓兒臣不至於在荒殿侍衛懈怠時死,若是有人欺辱他,兒臣當以命相搏!」
淵如此解釋,合合理,畢竟無人問津的那幾年,大皇子接過什麼人,也無人得知。
若是那太監膽大包天,違背令照拂大皇子,那大皇子念也是有有義,挑不出錯。
這荒殿往事,乃是父子二人的心結,淳德帝聽到淵提起這一段,自是要迴避一下。
「老慕,你又為何故要拿此人?」
慕甚施禮道:「不過是臣奉了陛下旨意,查詢大殿下當年中毒的舊案,想召這宦問問,沒想到惹了大殿下誤會,就此無謂衝突一場。」
如今已經可以確鑿那老太監是淵的人了。
慕甚知道人已經被淵帶走,應該是要不回來了,倒也無謂在這類事上大做文章。
不過淵卻當著慕甚的面,呈遞了一份奏摺,上面赫然是淵查辦嘯雲山莊多時,查找出來的罪證。
而關於私運鐵礦,還有庚鐵走私的線索,更是已經人證確鑿。
慕甚在一旁聽著,適時低頭掩住自己眼皮微跳。
他已經命令手下停止了開採,熄滅了熔爐,湮滅了所有證據。
可萬沒想到,淵確實另闢蹊徑,從魏國著手開始調查。
而運鐵的鏢車,還有往來商船皆有數目,淵居然一一調查出來了。通過這些走私的船隻,核算出了數目,以此反向推斷出了那些鐵礦的位置,如此民間走訪,到底尋了些蛛馬跡。
慕甚並不知,這些查帳的手段,走的是閆小螢的門路。
那些走私販子,都與江浙名噪一時的小閻王有著千萬縷的聯繫,就是府查證起來,都沒有小閻王的面子大。
所以淵掌握的證據,更是超出了慕甚的預料。
二淳德帝也是聽得龍目大睜,這些數目太大,若是用來鍛造武,足可用來顛覆朝堂了。
而除此之外,淵還查出了嘯雲山莊多年來滲朝廷,收買朝廷命的證據。
淳德帝都聽得有些坐不住了,騰得起踱步,質問慕甚:「那個嘯雲山莊到底什麼來路?居然潛藏多年,惹出這麼大的禍,難道你龍鱗暗衛從無發現?」
慕甚趕躬,可還沒等他給陛下謝罪,就聽一旁淵穩穩道:「父皇忘了,這些年定國公病沉,暗衛事宜,都是安慶公主與慕公子料理,若是要問責,也該是問他母子二人才對。」
淳德帝聽了這話,臉微微一變,似乎並不想追責那母子,終於坐下,想了想道:「既然大皇子已經查出了線索,那麼肅清嘯雲餘黨殘孽的事,便給你來做了!」
淳德帝避重就輕之舉,慕甚也注意到了,垂下的眉眼裡自是掩去了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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