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廝手快攔下,不然慕公子要料理的喪事便多了一件。
現在老人家跳得疲累,緩緩乏,看那架勢一會攢足氣力還要拄拐去跳。
至於盡忠和鑑湖等一干僕役,都五花大綁綁縛在一旁的栓馬樁上,被過審了幾個來回。
一個個都是滿臉乾涸了淚痕,看上去不知多久未米水了。
淵將小螢用太子筆寫的信給了慕寒江。
慕寒江認得太子的字,驚異看了淵一眼,然後趕拆開。
這信里大概的意思便是,請慕卿莫要焦急,他此番詐死事出無奈。
實在是臣商有道的背後另大有其人,佞沆瀣一氣,更有魏國勢力參與其中,勢必要將他摁殺在江浙。
所以他臨時起意,與大皇兄商量,準備來一出詐死,再金蟬殼,看看能不能引出背後之人。
事出突然不及跟慕卿商量,還請慕卿莫要聲張,代為周全,更莫要苛待下人,將他的太監宮,給大皇子即可。
另外騰閣老那邊,也請他安好云云。
慕寒江從頭到尾看了三遍,抬頭冷聲問淵:「太子胡鬧,你也跟著他一起來?什麼詐死敵?他為一國儲君何須如此?太子現在在何?我去迎他。」
淵巋然不:「他是儲君,我是臣,他定下的事,我如何能改?他已經微服,要去查一查案。慕卿手下暗衛太雜,多是庸才。若是被他們知,便白白費了計策。還請慕卿聽從國儲的吩咐,暫且將此事按下,不必上奏陛下,免得君心煩憂。」
龍鱗暗衛竟然被嫌棄人雜庸才?這對慕家主來說,還真是奇恥大辱!
慕寒江反覆低頭看信:「不行,臣必須要見太子一面。」
如不相見,如何確定生死?
最起碼,他要親眼看到棲原安好,並沒有被這大皇子裹挾,做了什麼不願的事。
淵早就料到他會有此反應:「待慕卿得了空,太子會與你見一面……至於陳將軍那邊可煩擾你了?」
慕寒江皺了皺眉,大皇子還好意思問?
鼎山那一夜,陳諾失了手藝,歸營遷怒於淵,親自去那質問圖的真假。
可是淵卻淡定表示,這圖不是他繪的,更不是他獻的,誰給陳將軍,就請陳將軍找誰算帳。
這話立刻懟得陳諾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蕭天養派來的人到了軍營,舉著先皇贈與的明晃晃賜金牌要接走了淵,說是心疼大皇子,接要回聽心園靜養。
陳諾不肯放人,淵乾脆解了自己衛將軍的印,表示卸職,不再跟從陳諾。
若換了旁人,這般辭算是臨陣逃。
可淵到底是皇子,若陳諾砍了他的頭,就等著滿門抄斬。
陳諾當時滿頭司,再加上淵的後背傷勢嚴重,總不能皇子死在他的軍營里,他也懶得跟蕭天養那種破落戶糾纏,就痛快放人。
然後陳將軍將矛頭直指慕寒江,讓他解釋一下這圖到底怎麼回事。
慕寒江如何能說清楚,自然要找給他軍圖的太子。
誰想等他回來,正趕上驛館著火。
接下來就是他領人飛撲火場,卻被濃煙燻出。
慕寒江滅火挖焦,審訊一眾僕役,時不時,再要下江撈一撈求死的老臣。
如此飛狗跳了兩日,淵卻優哉坐車前來告知,原來這詐死都是大殿下和太子的「巧妙」安排。
一向文雅的慕寒江突然很想罵髒話!
他似乎明白那假圖是怎麼回事了——是兩位皇子拿他做了筏子,給陳諾下套!
這究竟是太子的主意,還是淵這個瘋子脅迫的?
想到這,慕寒江的目冰冷,咬牙切齒道:「臣……想馬上見太子殿下!若不允,臣便一直跟著大殿下!」
就在這時有人稟報說陳諾將軍也過江來要看一看驛館到底是怎麼回事。
淵想了想,對慕寒江道:「若陳將軍問起,慕卿便將太子的事告知將軍,也免得他將此事推諉到君之上。」
說完,他似乎也不想在此逗留,只是轉上了馬車。
在淵起簾子時,慕寒江瞥見了馬車裡坐著一位濃妝艷抹,半遮臉龐的子。
除此之外,馬車裡再無旁人。
淵了馬車,當著慕寒江的面,旁若無人地環摟那子,一副盛寵正濃的樣子。
慕寒江寒著臉目送著馬車遠去。
當馬車搖晃
著離開驛站時,小螢鬆了口氣,從淵的懷中坐直:「現在,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關於我義父的安排?」
淵從車廂的一屜里掏出了發黃的卷宗,遞給了小螢:「這是我托人找到的七年前的卷宗。你義父說了,那時他在查一起貪墨軍資的案子,只是查到一半便阻力重重。接下來便發生了滅門慘案。所以,我覺得這源頭還在這軍資案子上。」
趁著小螢看卷宗的功夫,淵讓馬車經過了船塢。
待到了地方,微微起車簾子,正好看到陳諾領著三十多名親兵從船上匆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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