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叔心裡著急,卻聯絡不上小螢,更是聯絡不上被困鼎山的孟將軍,如此無奈,只能急得如熱鍋螞蟻。
如今看到了閆小螢,他便將自己知道的一腦說了出來。
閆小螢蹙眉聽著,原來淵之前說的江浙地方不太平,有人屠村就是這群人鬧的。
江浙,儘是妖魔,不過有人敢用「小閻王」的名頭做這樣的事,還真是得讓人夸一句藝高人膽大呢!
接過金叔遞過來的地圖,小螢迅速地標註著發生慘案的村落,再回想著昨日看到的慕寒江的公文容。
上面說,龍鱗暗衛發現了「小閻王」的行蹤,他們打算下次手的目標,是位置在郡縣之外的鐵杵村。
的時間地點,公文標註詳實,乃是今夜子時。
所以慕寒江今日一早,便匆匆帶影衛先行一步,調撥人馬後,到鐵杵村布防,待大部隊一到,便要開始圍剿。
金叔聽了小螢的分析,略微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麼這伙冒充我們孟家軍名號的人不就要伏法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閆小螢卻冷笑了一聲,:「義父這麼多年來,為何能幾次逃過兵圍剿?靠的無非是地方鄉親的幫襯。他雖然上山避難,卻從未劫掠過百姓一分一毫!反而幫襯鄉鄰無數,白白頂了盜匪的名頭。而這些賊人冒充孟家軍,若被府抓到,釘在木樁上的每一顆人頭都刻著孟家軍的名號!到時候,孟家軍不顧百姓,殺人如麻的惡名也再洗刷不掉!就算義父從鼎山突圍,也再無立之地了!」
聽大當家的這麼一分析,金叔茅塞頓開,有些焦急道:「怎麼辦?我們眼下人手不夠,就算到了鐵杵村,也沒法從大奉的兵手裡搶人!」
小螢沒有做聲,又仔細看了看地圖,自言自語道:「奇怪,他們為什麼要去鐵杵村?」
這鐵杵村顧名思義,乃是地形如捶浣洗的鐵杵一般。
一側較寬,另一側極窄,地形較為狹長。
從打家劫舍的盜賊角度,絕對不會選擇這樣的村落。因為一旦被包圍,只要兩次堵死,他們就被困在峭壁兩夾的村落里,再難逃。
這樣的地形,跟進棺材一般,十分不吉利!
除非村子極其富庶,讓賊子甘心冒這極大的風險。
可偏偏這村子是當地有名的窮村,而且當地甚多都是獵戶把式,家家都有刀槍弓箭。
前年與鄰村爭水源時,鐵杵村家家戶戶一呼百應,連小都舉著木劍相搏,差點鬧出人命來。
這滿村的草莽一戰名,是遠近聞名的不好惹。
小螢知這一切,對這伙盜匪的行徑就更覺的難以理解了。
不過將目移向鐵杵村西側三十里的田東村時,卻微微瞇起了眼,陷沉思之中。
最後,眼小丁篤定地點了點地圖:「那龍鱗暗衛的報有誤,這裡才是那幫匪徒的目標!」
田東村不同於其他村落,村民大都是百年前從冀陵遷移來的。
因為不與外村通婚,所以族人大都保持冀陵方言。村中人有許多世代經商者,十分富庶。
而在冀陵方言中,「田東」的發音跟鐵杵是一模一樣的。
那龍鱗影衛應該是慕寒江從京城帶來的人,追蹤打探消息後,估計問詢了當地人此村的名字。
這麼一說一聽,就很容易誤聽,將「田東」聽「鐵杵」。倆村在地圖上看著又很相近,僅隔一山,這也是外地客商常犯的錯。
只是地圖上看著不起眼的一山,卻往往讓人跑斷腸。
也許那位影衛大人也是如此,在對照地圖,瞄準了諧音的鐵杵村,將這村名飛鴿傳書,誤報了上去。
若慕寒江調度的人手按住報上的走,十有八九要走冤枉路,去錯了村落。
兩村之間相距的路程有崎嶇山路,若是快馬,也得要一個時辰。
依著慕寒江的腦子,若察覺不對,很快就想明白其中關卡。
也就是說,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差可以利用。
想到這,小螢低聲問:「鹽幫今天跑船能回來多人?老不忌,將人數報給我。」
金叔掐指算了一下:「今日下午會有兩艘船回來,滿打滿算也就十個人,若是覺得不夠,我可以去鏢局雇些人來。」
小螢搖了搖頭:「此事不宜走風聲,還是自家人用著放心。」
說完之後,走到了一個屋的一個柜子前,將那柜子打開。
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半新不舊,黑底紅紋,面目猙獰的鐵皮面——這是戲臺之上,地府閻羅王的臉譜。
小螢第一次見這閻羅王,是阿爹帶去安神的寺廟裡。
當問僧,哪一尊神明判人罪孽,懲治惡人時,那僧指向的便是地府的判。
而阿爹教畫這臉譜的時候,也曾告訴,這位神通能判人生前功過,綁縛緝拿惡人,控死生。
小螢那時學畫這臉譜,學了很久……
挲著久違的面,慢慢將它戴上後,在面下扯出了一抹殺氣騰騰的笑。
小閻王?倒要翻一翻生死簿,看一看是哪個宵小敢冒充地府的索命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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