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棠的火氣稍許降了一點。
岑晏道:「我說過了,我有錯,無需你提醒,所以我會儘量補償你。」
沈棠沒再說話。
等岑晏轉要出去時,問:「你沒有意中人嗎?」
他腳步頓了頓:「沒有。」
居然沒有!
不過也是,如果有,他早就娶那意中人了,何故要取消退親?
可徐元淑是怎麼回事?如果他二人不是那種關係,為何要送自己蕙蘭膏?沈棠正想著要不要問個清楚,卻見岑晏已經出去了。
沈棠慢慢坐下,趴在桌案上,閉起眼睛。
現在真的有些混。
這混的狀態一直持續了許久。
明嫂,晚茶都看出來了,先後過來噓寒問暖。
沈棠沒告訴們。
前世的父母各玩各的,經常不著家,很多事都是自己做決定,已經習慣了,只是這個決定不太好做,涉及到利益,便不純粹了。
要考慮很多。
比如是不是只能依靠岑晏,如果不能依靠岑晏,要去靠誰?
如果靠自己,能否有本事穩妥地安排好自己的未來跟沈寧的未來?
而嫁給岑晏就簡單多了,畢竟他前途明。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要怪岑晏。
他怎麼好意思反悔的?真是沒臉沒皮!
沈寧正在一旁寫字,忽然問:「阿姐,你可是在生氣?」
「沒有啊,」沈棠臉,「你哪兒看出來的。」
「你臉都紅了,如果不是生氣,那是什麼,總不是害。」
「……我是熱的,」沈棠用手扇扇風,「秋天了還這麼熱,真是秋老虎,」探頭看沈寧的字,「寫得不錯,再寫一遍《千字文》。」
去年就開始教妹妹認字了。
沈寧道:「寫完了我們打雙陸?」
「今兒不行,我一會要去趟嘉會巷,簽個契約。」
「阿姐開店後好忙。」
「忙才有錢啊,有錢了就能買好吃的,玩好玩的。」
沈寧搖搖頭:「我還是希阿姐能多陪陪我。」
「……好吧,那我努力培養晚茶,讓去當掌柜。」
晚茶正好聽見,笑著道:「原來您是這麼個想法,我倒不反對,可我去當掌柜了,誰來照顧二姑娘?誰洗服,誰給您梳頭髮?」
大姑娘瞧著聰明,可梳頭髮一塌糊塗,什麼樣式都不會。
沈棠道:「再請兩個人唄,只要肯出錢,還能找不到人?」
晚茶有點不高興:「沒有誰比我更合適。」
沈棠鄙視:「掌柜不想當,想當僱工啊?就這點出息!」
晚茶:「……」
明嫂剛剛得了店裡夥計的信兒,稟告沈棠:「有位袁大人剛才去店裡訂了馬,」將一張紙遞給,「都是夥計量的尺寸,還有住址,您瞧瞧。」
袁大人?
應是岑晏的同袍袁史吧?沈棠把紙一收:「正好我去嘉會巷,讓他們趕做。」
換上男子的袍,晚茶一同去。
甄家父子倆高高興興簽了契約。
沈棠又去找牙人,當天僱傭了一個年輕婦人,三姑,手腳麻利,可以洗洗服,打掃衛生什麼的,這樣可以減輕晚茶的負擔。
晚茶道:「看來這下我不學當二掌柜都不行了。」
雜活已經被三姑做了,也不習慣閒著,那只能學點別的東西。
沈棠笑:「本來就是……對了,晚茶,你真的不親嗎?你雖然二十出頭,但還是很年輕的。」
晚茶臉紅:「這還年輕啊,人家都說是老姑娘。」
「真不老,不過看你自己,你要像明嫂那樣,也不必擔心老了之後的事。」反正有錢,養老是沒有問題的。
晚茶也是忠心。
兩位姑娘守孝,也心無旁騖,就拖到這個年紀了,如今大姑娘提起這件事,還真就沒考慮過。
「你慢慢想吧。」沈棠自然也不著急的。
甄家那裡很快送了兩副馬來。
一是沈棠自己的,一是給岑劭的。
沈棠檢查之後派夥計送去岑家。
門房那裡知道了,當然也就傳到了太夫人與岑夫人的耳中。
太夫人萬分吃驚:「阿棠何時竟開了一家馬店?,怎麼……要開也是開個繡花鋪子或是胭脂鋪子,怎地竟是個馬店呢?」
岑夫人也不明白。
「不對,怎會送劭兒馬?可見劭兒早就知道了,這孩子,也不告訴我們!」
「等劭兒回來,問問他,」岑夫人說著笑,「他這陣子倒是老實,都沒出去玩,也是奇怪,平常我也不是沒訓過他,不見他聽話的,真是委屈阿芷。」
「哪裡委屈了,真委屈,二人還能恩恩?中秋節你瞧見了,還給阿芷剝螃蟹呢,手都破了。」
岑夫人一點不心疼:「以往都是阿芷手,他就該多剝幾次。」
太夫人搖頭:「難怪阿芷跟你親,兒子還不如兒媳。」
也是了解長子秉,不然不會那麼偏幫兒媳,岑夫人笑著道:「還不是學您呢,我娘在世時,也是說我有福氣,有您這樣的婆母。」
太夫人其實有些心虛,暗道兒媳真是會說話,還是高興的:「等會我們抹會兒牌吧,你這樣誇我,不得點錢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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