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澤聽慢慢講，微笑：「我知道。」

他捧著方清芷的臉，溫和：「送給你，本來就是讓你防用的。放枕下，放床上，放書包中……只要你喜歡，放哪裡都可以。」

方清芷：「修澤。」

陳修澤說：「不過用刀時也要小心。」

談話間，陳修澤住手腕，只輕輕一下，方清芷手掌驟然一陣，使不上力，睜大眼睛，看他。

陳修澤低頭，親了親力的掌心，「別傷了自己，明白嗎，芷寶？」

在方清芷到他溫度瞬間，酸也漸漸消散。

陳修澤直起，拉住的手，面如常：「走吧，我們去吃飯。」

他的手掌一如既往地溫熱。

方清芷不想同陳修澤去參加朋友的生日，陳修澤也沒有勉強。他尋找伴並不是按照傳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種來，而是看喜歡不喜歡。陳修澤之前生活不順，做了許多不得已的事，因而並不期自己的伴還要再嘗人生的苦，更不希飽約束。

陳修澤獨參加朋友生日，不過也沒有同陸廷鎮說什麼話，只開口寒暄幾句。還未多久，陸廷鎮便不慎跌了泳池，又去換服——

之後，陳修澤再未見到他。

有人疑不解，陳修澤倒是淡然。他撞見了陸廷鎮抱著他那淋淋的小侄回去，便知接下來陸廷鎮大約不會再出來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劣。

不見陸廷鎮，陳修澤只同陸老單獨談了許久。陸老畢竟上了年紀，英雄遲暮，思想阻，便趨向於保守，他對陳修澤提出的聯手，也持謹慎態度，雖未直接拒絕，但也沒有明確答應，話說得滴水不。這些在陳修澤預料之中，他讓人同陸廷鎮講，約對方下周末吃飯詳談，便離開了。

陳修澤原是不飲酒的，只今日同陸老談話，稍微喝了一杯。陸老說是從大陸運來的白酒，味道的確不錯，只是陳修澤不常喝酒，上車後才察覺有些頭暈。

果真喝酒誤事，亦令人失去風度。

陳修澤不打算在醉酒狀態下去見方清芷，回臥室後便歇下，誰知方清芷竟主敲門，他：「修澤。」

陳修澤剛洗過澡，自覺已無酒氣息，只是頭暈：「進來。」

方清芷一進門，瞧見躺在床上的陳修澤。

原是想試著說一說「搬出去」的事，看他此刻閉著眼睛，又覺不是時候，想要離開。

「怎麼了？」陳修澤微微瞇了眼睛看，問，「什麼事？」

方清芷說：「你喝酒了？」

「還有氣味嗎？」陳修澤抬起手，仔細嗅了嗅手臂，他什麼都嗅不出，嘆息，「好清芷，我下次不喝了。」

沒由來，方清芷忽然想到鄰居家吵架，夜間裡，妻子責備歸家的丈夫飲酒，丈夫也是如此，連連說著「下次不喝了」。

陳修澤往床側躺了躺，拍拍邊空隙：「坐下說話，你站那麼遠，我都聽不清。」

方清芷挪著步子過去，側坐在床邊。

陳修澤支撐，挪過去，頭枕在上，仍閉著眼：「過來，幫我。」

方清芷自然而然攤手，要解他子，陳修澤半睜眼睛，嘆氣，將手握住，放在自己太：「這裡。」

方清芷：「呀。」

放緩力道，輕輕為他著太，只聽陳修澤舒服喟嘆一聲：「說吧，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方清芷頓了頓：「你怎知我有事要找你？」

「無事不登三寶殿，」陳修澤淡聲說，「更何況，你和我生活了這麼久，你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你想要什麼。」

方清芷俯，看著他，手下力道微微放緩，的面積更大，笑：「你的這個形容，好像慈禧太后和李蓮英。」

勇猛且無愧的男人不怕人的這種打趣。

陳修澤也笑，睜開眼睛，他緩聲：「那我換個更恰當的形容吧。」

「你一出聲，我就知該往何撞。」

第37章 澄澄

方清芷想用力去按他額頭, 又收住力氣，又說：「你又來取笑我。」

「不是取笑，」陳修澤睜開眼, 拉住的手, 不讓再按, 扯到自己邊，親了親，「本來不想喝酒，但對方年齡大, 輩分長，他都喝了, 我不好拒絕。」

方清芷說：「我沒怪你喝酒。」

陳修澤說：「我知，但喝酒的確不好。之前你那廢柴般的舅舅, 喝酒後藉故打你……」

說到這裡，他握住方清芷手腕，給一，輕聲：「痛嗎？」

方清芷怔了怔。

舅舅雖然酒後常罵人，但記憶中, 手打的次數只有一回，還是去年剛準備念大學時——怎麼陳修澤連這些事也知道？

他究竟調查了多事？要翻出多往事？

此刻陳修澤著手臂, 恰好也是那時舅舅著惱，用木條到的地方。

方清芷不知這是恰好，還是他的確知道那日發生的細枝末節, 抿著, 說：「早就不痛了。」

陳修澤又說：「酒助長人的惡意, 我也不想喝酒, 但人總有許多不由己的時候, 我只是個普通人，也不能例外。」

方清芷低頭，能看到他氤氳了些醉意的臉。大約因他此刻醉了，方清芷才能這樣仔細看他，事實上，陳修澤的臉長得很好——他父母五端正，但結合下來的四個孩子每一個相貌都極為優越，尤其是陳修澤。不過他素日裡氣勢人，有這樣能令人安靜觀賞的機會，仔細看，方清芷也要承認他天生得造者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