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核查專家給我打過電話了。”俞含楓揮揮手，“這藥的風評已經打出去了。”

因為方永年比核查組還變態的數據要求, 他們這三款藥還沒進廠就已經做出了名聲。

方永年當初跟提的競爭力的事, 還真沒忽悠。

“不過……”俞含楓想想，十分不忿，“我覺得你和那小姑娘之間我就算要一杯婆茶都不過分，干什麼還跟我事不過三？”

“就因為這樣，所以才事不過三。”方永年糾正的說法。

就因為為了留住他把陸一心弄到了他對面，所以他才忍住事不過三。

手把陸一心弄到他對面是第一次。

跑到陸一心家里吃飯是第二次。

他不會忍第三次。

俞含楓是個很聰明的人，所以自然很快的就理解了方永年的意思。

無語的吐了一口煙圈。

方永年是真的記仇并且小氣，獨占又強，也難怪那麼多人覺得他變態。

“你以前比現在可。”俞含楓惆悵, 方永年以前真的好騙的, 也沒現在那麼記仇。

不過, 到底還是功了, 陸一心來了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在面前提過水果店。

“你放心，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也不會閑著沒事再去手你的私生活了。”俞含楓見好就收。

讓方永年開始思考自己以后想要做什麼，就已經達到目的了。

剩下的事，手他的私生活沒用，一方面方永年會怒，另外一方面，陸一心這小姑娘也不是能招惹的主。

都不按照牌理出牌，惹了反而節外生枝。

“聊正事吧。”方永年拿到了俞含楓的承諾，語氣緩和了一點，“關于抗默項目的。”

俞含楓摁滅香煙，點了點頭。

“按照你的說法，明年再申請五款仿制藥，以公司目前的人力資源來說，不太夠。”他看著俞含楓，“以我的能力來說，也不太夠。”

俞含楓雙手環，示意方永年繼續。

“公司現在做的這三款仿制藥是我選的題，雖然當時并不打算長做，但是為了后面的人接手方便，我選的都是免疫方向的，這類藥使用范圍廣，來錢快。”

“但是，不是我的強項。”方永年說到這里，停了一下。

他這幾天封閉核查的時候，想了很多。

制藥做到他這個地位的，想要死不太容易，像之前一樣選擇一些眾廣泛，醫院里需要長期庫存的常備藥做仿制藥，其實是一條很不錯的職業路。

后面的項目肯定不會像剛開始這三個項目一樣兵荒馬，骨干人員培養出來了，項目流程磨合健全了，剩下的，就是迭代的問題了。

他可以很快的變名正言順的方總，賺錢是一方面，社會地位也不會太低。

起碼，到時候應該不會有人敢當著陸一心的面他獨角了。

那樣也能很好的照顧陸一心，這丫頭很容易知足，養從來都不是大問題。

但是……

每一個制藥人的心中，真的都會有一個原研藥的夢想。

哪怕這個夢想其實有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實現。

吳元德因為太想要做原研藥走火魔，陸博遠當年也因為想做原研藥的項目經理選擇了不看不聽。

而他，因為太想，車禍之后連都不敢再。

他已經三十三歲了，在研究領域或許并不是一個很大的歲數，但是他行的早，將近一半的年齡都在這個領域跌打滾爬，這個領域的規則，他非常了解。

他這樣的年齡，這樣的，其實更應該選擇這條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路，他已經功了第一步，后面的所有過程，都是可控的。

但是……

陸一心助長了他的蠢蠢。

張牙舞爪橫沖直撞吵不過就耍賴的生命力染到了他，讓他覺得，或許，他還可以試試更好的。

更難的，但是確實是更好的。

不是為了其他人的期待，不是為了所謂的天賦理所應當，他就是想去試試，那條失敗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六的路。

那條他曾經剛剛踏第一步，就直接被砍斷了生命線的路。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陸博遠前段時間遇到一位藥研方面的傳學專家，是研究所里的老人，履歷很富，剛剛從瑞典回來。”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里已經沒有了猶疑，“他和那位專家聊了一個晚上，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我覺得如果能把他挖過來坐我現在這個位子，會比我坐合適很多。”

俞含楓很意外。但是到底在生意場打滾了那麼多年，知道方永年還沒有說到重點。

忍了下來。

只是給自己又點了一支煙。

“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公司領導人。”方永年看到俞含楓又開始煙，苦笑了一下，“這三個項目如果有三百六十度項目評估，我估計我的分數會不合格。”

“現在公司剛剛起步，我還能撐得住，但是如果明年要做到你說的那個規模，只靠我和陸博遠，肯定做不起來。”

“所以？”俞含楓終于忍不住了。

聽方永年這樣的人一口一個我不擅長我做不了，怎麼就那麼別扭。

“你別急。”方永年慢吞吞的，“我還沒說到最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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