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安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傅予承的問題。
嫁給唐無鬱?
用唐無鬱的話回答就是遲早的事兒。
用的話就是還早呢。
現在才到討論階段,哦不對,連討論都還沒開始,就被媽媽扼殺在搖籃裏。
傅予安從桌上拿起紙巾盒遞給他,“先把汗一。”
房間裏開著空調,傅予承滿頭大汗的,很容易傷風。
傅予承不領,一把拍掉手裏的紙巾盒,“我什麽汗!你都被他騙走了我還有什麽心汗!”
啪的一聲紙巾盒掉在地上,紙巾落了一地。
傅予安的手還保持著被他揮開的姿勢,手背上有點紅,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的手正在抖。
傅予承沒用多大勁兒,但卻是傅予安承不住的力道。
“傅予承!”唐無鬱頓時黑了臉,小心翼翼的捧著傅予安的手腕,從包裏翻出一支噴霧, 急切的詢問使用方法,“是噴在你傷的位置還是你疼的地方?要不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沒事。”傅予安握了握拳,“緩一下就好了。”
按著唐無鬱,生怕他跳起來就給傅予承一拳。
“你要不要去冷靜冷靜再說跟我說話?”傅予安一點都不生氣。
“你跟我生氣啊!” 傅予承煩躁的踢了一腳邊上空著的凳子,發出巨大的聲響,“我都把你弄疼了,你為什麽還說沒事,為什麽不罵我!”
十八歲的大男孩帶著小孩子的別扭,慢慢的紅了眼眶。
在他看來,傅予安結婚不是最讓他生氣的,最讓生氣的是的結婚對象。
唐無鬱十年前在傅予安最痛苦的時候說走就走了,連個屁都沒留下。
這十年裏,他更是連問都沒問過傅予安一句。
可傅予安這才回來幾天啊,就又被他盯上了,堵在家門口又是親又是抱的。
這些他都忍了,因為他覺得他姐說的對,這人如果是唐無鬱的話,總比是別的他不了解的男人能讓他放心。
起碼他不用擔心他姐被渣男騙。
現在可好,他姐是沒被渣男騙,直接被唐無鬱拐走了!
結婚那麽大的事兒,就不能再好好想想嗎?
急什麽呢?
又不是差到沒人要,世界上那麽多好男人,為什麽非要在唐無鬱這棵樹上吊死?
“你為什麽這麽輕易就原諒他了。”傅予承低著頭,不想讓傅予安看見他紅了的眼眶。
隻是他沙啞的聲音帶著那麽明顯的哭腔,傅予安想裝作聽不出來都不行。
鬆開唐無鬱的手,蹲在傅予承麵前。
他倔強的低著頭,不肯看。
傅予安他汗的頭發,“阿承,姐姐知道你心疼我,隻是表達方式不太對。”
“所以我不怪你。”把紅了的手背到他麵前,“你像之前那樣幫姐姐吹一吹,姐姐就不疼了。”
傅予承抿著,看著手背上那片被他打的發紅的痕跡,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正好砸在手背上。
“你怎麽還流口水了呢?”傅予安調侃他,並未拆穿他此時的脆弱,“我的手可不好吃,快把口水一。”
傅予承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傅予安隻好拿了紙巾胡的在他臉上抹了一把,“那姐姐幫你吧。”
傅予承沒,聽著溫的語氣,眼淚掉的更兇了。
“我的弟弟阿承長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傅予安蹲了一會,覺得有些發酸,幹脆盤坐在地上。
歪著頭,把傅予承汗的發往邊上了。
“阿承,你覺得姐姐過去這些年,過的好嗎?”
傅予安並不需要傅予承的回答,自己便給了他答案:“為了不讓我的右手徹底殘廢,這些年我反複做了無數次的神經修複手,刀口切了好好了切,我都恨不得在我的手上裝一條拉鏈,這樣做手的時候就拉開,不做手的時候就拉上,多方便?”
“傷口愈合的時候又疼又,都比不上做康複訓練時,生生的拉扯筋那種疼。”
把自己的右手給他看,“你看,我的手多醜?”
“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麽咬著牙撐過來的。當初醫生說再也不能用的右手,在我的堅持和不斷努力下,起碼還勉強能拿起勺子筷子。”
“我已經很知足了。”
傅予安用右手輕輕的著傅予承的頭頂,“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我得往前走。”
傅予安隻說這麽多。
一下一下的輕著傅予承的手,像小時候他生病時,總是會拍著他安他一樣。
良久,傅予承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看著,聲音哽咽的對說:“對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原諒你了。”傅予安輕輕地抱了他一下,“無論是你還是無鬱哥哥,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正因為這樣,不管你們做什麽,我都會原諒你們。”
“姐姐這些年過的不好,可平心而論,無鬱哥哥過的好嗎?”
傅予承抿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因為就在離開後沒多久,他因唐無鬱遷怒唐無殊,而他和唐無殊的友誼巨就沉海底,再也沒被打撈起來過。
所以唐無鬱過得好不好他本不知道。
他甚至還稚的想,唐無鬱要是死了就好了,這樣才能抵消傅予安吃的苦。
傅予安多能猜到些他心裏的想法,也不拆穿他,隻拿紙巾幫他臉上的汗水和淚水,“快起來吧,我都麻了。”
唐無鬱把抱起來,幫著發麻發脹的小。
“手還疼嗎?”唐無鬱小心翼翼的捧著的手,很想給傅予承兩拳。
傅予承就站在傅予安邊,言又止。
“你姐姐好脾氣不跟你計較,倒是把你慣的脾氣越來越大。”黎薑笑了聲,把茶盞放下,懶懶的抬眼看著傅予承,“怎麽,難不我今兒要是同意了你姐和唐無鬱的婚事,你連我這個媽都不認了?”
傅予承低著頭,虛心教,“我不是我沒有。”
“找你爸去。”黎薑指了指門口,“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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