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踩在了頂樓邊緣，半隻腳都在外面，剛要往下跳，有人拿著林閆的信，問他，你要不要看？要看就下來。

其實，這並沒有喚起他的求生，可他偏偏被這封信拽住了。

祁鎮低頭在林閆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周續冬懸著的心落下來，「我們回去吧。」

「不回。」

周續冬心再次懸起。

祁鎮向火沖天的那一面天空，將林閆給周續冬，緩緩站起。用搖搖墜的平靜表麵飾了和神的崩塌，暴漲的暴東橫西走。

他想殺人。

他要去殺人。

-

十月二十六日，冬。

回鶻大王子，可汗，先後被斬殺。

次日，回鶻投降。

回到將軍府，祁鎮拿到了林閆的信。

-

世界上第二帥（第一帥的是我）的祁鎮：

親親。

我親親親親親親親親。

親完了。

長話短說，重要的放前面。

我沒打算活著。

別生氣！

我畢竟也算是大齊的皇帝，我該盡我的責任，不讓京城的任何一個死去。

就算我不是皇帝，只是作為一個人，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火藥在京城裡炸，看著那五十多個孩子喪失命。那裡頭，沒準兒還有我的學生。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等同於，我兒子在他們手上嘛！咱倆又是一個冊子上的，等於是你兒子也被綁走了！

這哪能不救？

得救！

而且，回鶻能做出這種事，何談肯定不順利。我不想你絞盡腦，殫竭慮，如何在保護家國天下的同時，保全我。這幾乎不可能。我想你能夠順順利利坐上皇位，得到民心，完你從小到大的夙願。

我這樣選，不是因為我能拋下你，是因為我你，好你。我不後悔，也心甘願。

近來，我時常在想，若我只是林閆就好了。只是林閆，不是旁人。我想用我自己的份來你。

子稷，我會回來的。

只要你等。

有你等，我一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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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幾次模糊了祁鎮的視線，他不得了一次又一次，才將這封信磕磕絆絆得讀完。

放在徐福全那裡的，的確如林閆所說，容一模一樣。但信的右下角，有一小塊淚痕。

祁鎮用指腹輕輕過。

仿佛越了之隔覺到那滴淚的溫度，那個人的溫，那個人的鮮活。

在平靜之下的悲痛再次泛起，使得祁鎮不能自制地深吸口氣，稍稍平復，才讓聲線平穩如常，「說的輕鬆漂亮，那你倒是…別哭。」

第087章搭便車

凜冬。

一批車馬在日落前進了林苔縣，停在了林苔縣最好的一家客棧前。

馬車門開，車上下來兩男兩，皆是容貌不凡，頗異域風。

客棧里遊人不多，滿堂的人都被那四個吸引去了目，就連掌柜的，都看直了眼睛，一時間只顧著聽那四個人說話，沒聽到領隊的使臣的話。

「再有一日便能京，這馬車坐得我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喂！掌柜的！四間上房！」

掌柜的立馬回神，作利索得開了房間，遞了門牌鑰匙，笑瞇瞇得問他們要不要準備晚飯。

那四個人里長相妖艷的子朝掌柜的一笑，掌柜的骨頭都了，立馬補充，「本店可以多送兩個菜。」

「那便多謝老闆了。」

那子聲音宛若黃鸝，一句話說得九曲十八彎，生了小鉤子似的。

一行人上了樓。

廳堂的其他客人立馬聊起來。

「瞧著像是夜秦人。」

「聽說新帝登基，周遭各國上表祝賀，雖是年關也派了使臣過來獻禮。想必那四個，就是夜秦獻上的人兒。」

「這姿，太絕了！夜秦這次下了本！」

「能不下嗎？你看看回鶻，王室孩子，就剩兩個，還割了城池，獻上了自家大將軍的頭顱投降。其他人不得上趕著賣乖？」

堂的人聊得熱火朝天。

忽聽得一聲，「店家，住店。」

聲音清脆，如山澗清泉，似碎冰撞瓷，乾乾淨淨，音上卻又帶著莫名的磁，引得眾人側目。

一看，傻了。

立在掌柜面前的，是一位公子，安安靜靜的站著，長發似瀑，生得是白白淨淨。

那張臉似名門大師畫出來的一般，極為緻，卻又不相。穿著布，也掩不住由散發出來的矜貴，一看就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不染凡塵的公子哥兒，翠竹似的。那布都被他襯得很上乘。

「店家？」

那公子又喚了一聲，帶著點兒笑和疑問，使得那張臉鮮活生起來，充滿年氣。

掌柜的這才回神，匆匆忙忙開了間房，手忙腳得，鑰匙都差點落了地。一群人目送他上樓。

他生得實在是漂亮，和剛剛上去那群人又拉開一個檔次。

許久，有人打破平靜，「要我說……還是我們大齊，盛產人兒。」

所有人，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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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閆上了樓，關了房門，就在牆壁上聽隔壁的靜。

能聽到隔壁在說話，但聽不清到底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聲音忽然高了，「你若不想逃，我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