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的熱鬧中，鍾息隔著喧嚷人群。忽然回向霍司承。

清冷的眼神，卻好像藏著鉤子。

霍司承到心跳了一拍，像是平靜湖面上的浮標忽然躍，隨即劇烈搖擺。腔里似乎有一隻小魚咬住了鉤，正拼命掙扎著。

耳邊忽然響起盛煊之前說的話：“他是你軍校四年裡唯一的敗績。”

他突然理解了當年的自己。

好像……

心也是有可能的。

第27章

霍小飽坐在鍾息的上，裡哼著嘰里呱啦的小調，看著霍司承給鍾息戴針織小花。

等鍾息兩隻手都有小花之後，霍小飽開心地晃了晃腦袋，還沒鑽進鍾息懷裡，就被霍司承了屁，霍司承問他：“為什麼不送我？”

霍小飽把撅小油壺，倒在鍾息懷裡，幽幽怨怨地著霍司承。

“為什麼？”霍司承追問他。

霍小飽慢吞吞地說：“因為爸爸壞。”

“爸爸哪裡壞了？”

“爸爸老是兇我。”霍小飽越想越委屈，說到最後一個字，哭腔都出來了。

鍾息和霍司承都愣住了，他們以為霍小飽是金魚記憶，上一秒哭唧唧下一秒笑呵呵，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原來小傢伙沒有忘。

孩子比他們想像的更敏。

霍司承最不得小傢伙這副模樣，愧疚的緒迅速上涌，哄也沒有用，把玩塞到霍小飽懷裡，霍小飽也不理睬，最後他只能從鍾息懷裡接過霍小飽，放在上。

霍小飽淚眼汪汪地抬起頭。

“我——”霍司承還沒習慣自稱“爸爸”，醞釀了幾下，才說：“爸爸錯了，爸爸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兇你了，你能原諒爸爸嗎？”

霍小飽把臉埋在霍司承口，了鼻子，幾滴眼淚浸在霍司承的灰藍襯衫上，許久之後，他才點頭回答：“能。”

他出一條藍針織小花手帶給霍司承。

霍司承理所當然地朝鐘息手，讓鍾息幫他戴，可鍾息一不，好像完全沒看見。

霍司承輕咳了一聲，鍾息也無於衷。

“……”

明明已經習慣了鍾息的種種作為，明明知道鍾息喜歡和他對著幹，但每次遇到這種況，霍司承還是會被鍾息氣到深吸一口氣。

霍小飽不知道爸爸媽媽之間的明來暗往，還傻兮兮地朝鐘息笑。

他坐在霍司承的上，但是扭著子眼地看著鍾息，滿心滿眼都是鍾息。

完全忽略了霍司承的存在。

霍司承氣不到一來，他問霍小飽：“霍小飽，今天的擊比賽，媽媽一共打中三槍，但是前兩槍是爸爸幫著媽媽打中的，你覺得是爸爸厲害還是媽媽厲害？”

“媽媽。”霍小飽毫不猶豫。

“……”

鍾息在旁邊促狹地笑了一聲。

霍司承惱怒，握住霍小飽的兩隻小胳膊，正道：”霍小飽，看著爸爸，這個兒樂園都是爸爸給你建的，你為什麼只媽媽？”

霍小飽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把眉頭皺小小的川字，他看著霍司承，一臉茫然，好像不理解霍司承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是爸爸說的。”

霍司承疑，“我說什麼了？”

“爸爸說，小飽要和爸爸一起媽媽。”

貴賓室里突然陷安靜，安靜得能聽到空調運作的聲音，霍司承的大腦一片空白。

氣氛被霍小飽天真無邪的一句話引向了尷尬，時間仿佛停滯。霍司承和鍾息明明並排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中間卻好像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空氣里瀰漫著微妙又洶湧的分子。

鍾息偏過頭，向另一邊，霍司承則面僵，他不自在地了額頭，又理了理霍小飽的領口，指尖微微發麻。

他刻意不去想那個他思考了很久的問題，雖然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他以前真的很鍾息。

很很。

就像那個家長說的，父母恩時生的小孩會更加漂亮可，霍小飽就是證明。

越想就越心難耐，霍司承刻意岔開話題，問：“霍小飽，你今天學了什麼？”

“唱歌。”

“唱給我聽聽。”

霍小飽出兩隻手，想著老師的作，先攥起小拳頭，又倏地張開，然後唱：“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霍小飽咬字不清，說話還含含糊糊帶著口水，他唱得很努力，但霍司承還是忍不住了他的臉，笑道：“霍小飽，你怎麼跑調啊。”

霍小飽呆呆的，“什麼是跑調？”

鍾息搶了霍司承的話，說：“爸爸夸小飽把小星星唱出了很不一樣的覺，也很好聽。”

霍小飽聽出鍾息在誇他，小臉紅了紅，不好意思地說：“小飽不會。”

鍾息給他系上一條綠的針織小花，“小飽學會唱歌啦，應該獎勵一條。”

鍾息拿著霍小飽的東西獎勵霍小飽，霍小飽還傻乎乎地笑，開心得不行，坐在霍司承上也不安分，非要湊過去親鍾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