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的，有點黏。

雲殷問：「好吃嗎？」

李昭漪點點頭。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是真的很驚喜。

李昭漪在宮中呆了這麼久，開心的時候一直沒有很多。

雲殷把「自己這個行為似乎有些愚蠢且沒有必要」這個念頭徹底打消，他道：「這位師傅從今以後就在宮中，陛下若是想吃糖葫蘆了，就跟膳房說一聲。」

李昭漪眨了眨眼睛。

片刻後，他道：「那他，是不是見不到自己的家人了？」

雲殷一頓。

李昭漪小心翼翼地：「如果是的話，可以讓他回家嗎？這次能吃到，我已經很開心了。」

他的臉上是真的滿足，也是真的擔憂。

雲殷想，原來一個已經沒有家人的人，也依舊會為別人的家庭和睦著想。

片刻後，他回了神：「無妨。」

「問過了。」他道，「他願意留在宮裡，在宮裡當值，銀錢可比宮外多得多。對他是好事。」

他頓了頓，「他也可以定期回家。」

李昭漪這才放心。

他被雲殷牽著，又順著長長的走廊回到澄明殿。

殿裡依舊燈火通明，李昭漪卻比來時明顯開心了不。

他沒忘記跟雲殷道謝。

他認真地說：「雲殷，謝謝你。」

雲殷可以不滿足他的要求，但他記住了。不僅如此，他還耐心地考慮他的提議，李昭漪覺得他應該替他自己和那個小販道個謝。

雲殷頓了頓：「就這麼謝？」

李昭漪之前因為誤會說的話他還記著。

雖然他確實沒想過要做什麼，但是不妨礙他逗一逗李昭漪。

李昭漪的面上出了為難的神。

雲殷看了眼天。

如果他沒估算錯的話，現在李昭漪去看書，他大約能在平時就寢的時間裡溫完明天要上的功課。如果有雲殷的幫助，他的溫習速度會更快。

但是雲殷不打算沒有任何回報地幫助他。

他猜測著李昭漪會做什麼。

求助？

寬解帶？

……最好不是第二種，雲殷想。

雖然他總覺這是李昭漪這種不太聰明的笨蛋會做出來的事。

他沉默了片刻，決定直接開口告訴李昭漪：

「陛下明日早朝……」

一個羽一樣輕的吻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他的臉側。

他的語聲止住。

漂亮的帝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側，微微踮著的腳落回原地，耳通紅。

「這樣。」他小聲道，「可以嗎？」

第35章

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裡，雲殷都沒有說話。

李昭漪也只是試一下。

親上去的時候他有點張，腦子一片空白。等親完他才意識到雲殷剛剛說話了。

他問：「什麼早朝？」

雲殷似乎因為他的這句話剛剛才回過神。

他說：「……明日早朝，會有人奏請理昌平和魏家，陛下無須多言，由臣來理就好。」

李昭漪怔了怔。

他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褪去了些。

他輕聲道「好」。

頓了頓，他又問：「大姐，會死嗎？」

昌平剛剛和駙馬婚一年多，尚未有孩子。據說二人不錯，本應當是新婚燕爾的時候。只可惜生在皇家，過去的大多數時間應當都在為權力的爭奪心力瘁。

說不上來什麼覺，李昭漪想。

緣親離他們都太遠，經歷過這一遭，他終於意識到，之前他和雲殷說的，關於宛榮的那些話有多天真。

不出他所料，雲殷很平靜地道：「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

這就是蓋棺定論了。

王敗寇。李昭漪沒再多問什麼。只是他剛準備回書房，腰上卻突然傳來了一力道。

他被騰空抱起，不得不手摟住了雲殷的脖子以維持平衡。

雲殷將他抱坐在上，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他說：「陛下剛剛在做什麼？」

剛剛……？

李昭漪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終於想起來了。

他驚訝於雲殷現在還在想五分鐘前的事，遲疑地道：「你不喜歡我親你？」

雲殷很喜歡親他。

不僅是，大多數時候，雲殷喜歡親他的眼睛、臉、脖頸，甚至全，帶著要將人吞噬的力道。

難道，雲殷只是喜歡親他，而不喜歡反過來？

「你不喜歡。」李昭漪老老實實地道，「那我下次就不親了。」

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清雲殷的喜好。

清了他會很聽話。

雲殷：「……」

他說：「不是。」

那就是喜歡。李昭漪點點頭。記住了。

他準備從雲殷的上下來，卻發現自己不了。雲殷攬著他的腰，手指捋過他的後腦，吻已經落了下來。一時之間，殿只剩下輕微的息和水聲。

-

這個親吻結束，李昭漪終於開始掙扎了。

他很無力地說：「我真的要看書了。」

他不知道雲殷為什麼又莫名其妙親他，但他真的要來不及了。

雲殷的息尚未平復。

聞言，他眸一閃，開口的時候嗓音還有有些啞：「這麼喜歡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