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殷第一次李昭漪的全名。

李昭漪一度以為對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畢竟也沒有人會直稱皇帝的名諱。

他的名字是皇后賜的。

到底還是皇子，總得有個正經名字，但皇后顯然也沒有在這費心思的想法。

一曲漣漪舞，讓許嬪賠了一生，也了李昭漪的名字。李昭漪一直覺得，或許皇后給他起這個名字，也是一種嘲諷。

雲殷的話音落下，李昭漪的腦子總算恢復了一清明。

他先是條件反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想起了什麼，抿了。又搖了搖頭。

他說：「一，一部分。」

救陸重，一部分原因。

雲殷看著他，眼睛裡似有緒翻湧。

李昭漪有些小聲地著氣，明明是瘦弱又易病的質，卻鮮艷滴，像是春日最絢爛的花才會有的。他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背對著朝，形單影隻，但像是帶著無盡的勇氣。

他眸漸深，放開了李昭漪。

李昭漪：？

突然被放開，他差點沒站穩，撐了一下後的門才把握住平衡。

他直起，有些懵看著雲殷。

剛想開口，就被打斷。

雲殷淡淡地道：「在這呆著。」

他還有很多的事要做。

但這並不代表李昭漪的事不重要。

相反，正是因為李昭漪的事是他要理的事中最重要的，所以，他才需要暫時將其擱置在一旁，以免其他雜事擾他的思考。

說完這句，他就走了。

他的後，李昭漪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

良久，他轉向不遠的鏡子，抬手，有些茫然地了自己被親得已經有些紅腫的。

-

雲殷進了殿就關上了門。木柯只能在門口乾等。

等的時候，門裡傳來的靜讓他心驚跳。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勸勸，門就被打開。

雲殷衫齊整地走出來，除了領口微，看上去正經。

……他是說，沒他想像的那麼激烈。

他咽了口口水，剛準備勸幾句，就聽到雲殷道：「讓膳房把早飯送過來，別做太油膩的。做點陛下平日裡吃的。」

木柯愣了愣。

很快，他反應過來，趕躬稱是。

吩咐了人，他跟在雲殷後，而此時此刻的京城，已然恢復了平靜。

其實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昨晚都是個不眠之夜。昌平手之事早有端倪，朝中未必沒有聽到風聲的。只是皇權之爭牽連甚廣，很有人敢輕易站隊。

等到天亮，各自從眼線那收到了宮的消息，便也塵埃落定了。

公主府自然是被圍了，連同一起下獄的，還有魏家一干人等。罪名自然是謀逆，定了這樣的罪名，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這一回，就連藺平都沒有說什麼。

一切進行得悄無聲息，待到午後，澄明殿前的階上已經乾淨如初。

淡淡的腥氣逐漸被風吹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木柯來報：「王爺，陸掌印找到了。」

然後，他附在雲殷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雲殷的手一頓。

「知道了。」他道。

木柯察言觀：「……要讓刑堂的人審嗎？」

刑堂是雲氏的刑堂。

他們部一直有個說法，進了刑堂，基本就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了。

雲殷沒說話。

片刻後，他道：「讓他直接來找我。文政殿。」

木柯攥著的掌心鬆開，不聲地吐出了一口氣，應了聲是。

*

陸重聽到木柯說的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可置信。

他低聲重複了一遍：「王爺說，讓我去文政殿找他？」

木柯不敢多說，只是道：「是。」

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低了聲音：「陸掌印，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那可是陛下！你帶陛下出宮，且不說能不能功，陛下的份尊貴，你想過你什麼後果麼？」

陸重淡淡地道：「我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他的命就是許縈彩給的。

送李昭漪出宮，確認了他安全後，他就完了自己的使命。

木柯啞然。

陸重對他的態度倒是意外，他道：「我襲擊了你，你不覺得生氣？」

他平日見木柯，總覺得對方過於跳。

只是雲殷信任木柯，他也從不會多說什麼。

木柯：「……」

他了角。他生氣有什麼用。

面前這人命都不要了，就是個瘋子。誰會跟瘋子計較。

他沒好氣地說：「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說罷，他不再和陸重多言。

兩人到了文政殿。進了門，木柯離開，陸重乾淨利索地跪下：「主上。」

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他怔了怔，抬起頭，看到了雲殷低著頭的側臉。

他正在翻手上的一份信件，上面有著雲氏獨有的火漆印記，這是部的報。

他將這份報從頭看到尾，然後，才終於知到陸重的存在一般，抬起了頭：「回來了。」

這個反應實在平靜得不像話。

就像是陸重無數次出任務回來跟雲殷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