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背在手的手了，兀自忍耐著不去扶，不聲掃了眼朝思暮想的人，看見全沒有什麼損傷，微微松了口氣。

從蒼云九州到渝州，最快也要十日，怎麼敢一個人上路，也不知道這一路上吃了多苦。

“這位是……”裴璟按捺住激的心，裝作不認識傅歸荑。

當初他大鬧傅歸荑的婚禮后使了點手段，把消息封死在蒼云九州。

傅歸荑明白他是在遮掩自己扮男裝上京一事，恭敬報上名：“小傅歸荑，是鎮南王的胞妹。”

“不知傅小姐，遠道而來有何要事？”他話里的語氣也滿是不贊同以涉險。

傅歸荑不卑不解釋一番。

聽聞渝州戰事膠著，征得父親同意，從蒼云九州又帶來一千擅遠的好手，其中有士兵，亦有尋常百姓。還有曾經追求，后來拜為師的富家公子。

“這些微薄之力雖然無法逆轉局勢，但聊勝于無。”

裴璟從三言兩語中看出的意圖。

“傅小姐想必是思兄心切，不妨留下觀戰。”他無視傅歸宜冷峻的面容，淡淡道：“在后方駐地，不上船，不會有事的。”

傅歸荑雙眸一亮，不等哥哥拒絕，直言道：“多謝陛下！”

留下一事便定了下來。

傅歸宜冷笑了聲，抓住傅歸荑手臂往外走，丟下一堆看熱鬧的人。

傅歸荑被推著往前走了幾步，忽而回頭看了一眼裴璟。

但見他站在原地，黑眸中閃過笑意，似乎在鼓勵，又帶著幾分關切的問候。

傅歸荑沖他頷首微笑。

“陛下，陛下！”季明雪小聲提醒：“人走好久了。”

裴璟回過神，眨眨眼，屈指放在邊掩飾地假咳一聲。

環視一周，發現還有不人和他一樣著傅歸荑離去的方向。

心里一冷，他當年就知道有多耀眼，慶幸是以男兒出現在眾人眼前。

“還愣在這里做什麼？”裴璟黑眸冰冷地掃了一圈呆愣在地的人，“速回崗位。”

他的眼神和威懾帶著不容忽視的迫，反應過來的將領士兵們紛紛如夢驚醒，后背發寒。

“是，陛下！”

一群人迅速作鳥散。

*

“哥哥，別生氣。”傅歸荑小聲道：“我只是擔心你，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傅歸宜抿著，看一臉小心的模樣，無奈道：“你這一路有沒有遇到危險？”

“沒有，”傅歸荑見哥哥表松，趕安他的心：“我帶了一千人，還有鎮南王府的旗幟，誰敢不識相，一路上暢通無阻。”

“還算聰明。”傅歸宜故意哼了聲：“忽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我想給哥哥一個驚喜。”

“驚很多。”傅歸宜笑道：“喜，也有一點。”

傅歸荑挽著傅歸宜的手跟著笑，清脆的笑聲掃除了他心里因久攻不下的海寇帶來的郁悶。

來到渝州城，傅歸荑才知道戰況比想象中的更激烈。

渝州城海岸線極長，城的百姓有半數都以漁業為生，幾乎家家戶戶都遭過海寇的侵害。

這群海寇采用零星作戰擾的方式，經常會從不同的水域靠近。他們的船只經過改造，大船掩護小船，小船機強，躲避重弩的擊很有一套。

南陵水師發展緩慢，面對人數眾多的海寇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盡管裴璟已經下令大力制造船艦，又調來商船加以改造，也只能堪堪抵而非主進攻。

之前指定的潛水計劃因為天氣變涼而夭折，冬日潛行對于士兵們的負荷大，潛水距離也不如預期。

“那些海寇會在接近我們的船時扔帶線的長鉤，掛在桅桿上，再順著繩子劃過來，登上我們的甲板。”

傅歸宜繪聲繪給傅歸荑描述：“他們一手長刀，一手短刀，替使用，兇悍無比，與我們南陵慣用的武藝大不相同。這也是之前為什麼渝州水師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距離太近，弓箭威力驟減，我們損失慘重。”

傅歸荑聽著心都提起來了。

傅歸宜話語中有幾分得意：“后來陛下帶來連弩，對著登陸的海寇一頓狂，打得他們措手不及。那次是渝州水師對抗海寇取得的第一場打勝仗，殺得他們有來無回。”

傅歸荑憋在口的氣緩緩吐了出來，口明顯凹進去一塊。

“那為什麼戰事會一直持續？”

傅歸宜嘆了口氣，眉宇間帶上煩躁：“他們跟耗子似的，正面打不過，就玩的。不固定時間也不固定地點分頭擾，連弩打造耗時耗力，沒辦法人人一架，還有船只也是問題。”

這群海寇盤踞海上多年，悉海上航行路線，利用天然優勢與南陵軍隊打游擊戰。

“好幾次我們來不及回防，讓海寇功登上海岸，離海岸線最近的幾個村莊都被燒殺劫掠一空。”

海岸線太長，他們不可能做到每個地方都像正海岸口那樣嚴防死守，武良。

海寇這一頭被裴璟打得死傷無數，轉頭就沖去其他防守較弱的地方瘋狂報復。那幾個沒能來得及支援的小村莊，無一活口。

傅歸宜已經很久沒見過裴璟如此震怒。

等下一次海寇來犯，他親自登船出海活捉了其中一個首領，把他的腦袋砍下掛在桅桿上，并揚言勢必要清除掉所有沿海蠹蟲，不留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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