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自然是要見的,只是這見面的時間……”
話說到一半忽然沒了聲音,中年男乜著邊的小廝,對著小廝過了勾手指。
小廝立刻附耳過去,聽著主子的吩咐,然后力點點頭。
沒一會兒,小廝就又躬著子,從茶館大堂靠墻邊的位置一路小跑出去。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燕雪凝依然站在銀匠鋪子門前,手里拿著一柄圓形碧絹紗扇面繡雙蝶嬉花圖的團扇,時不時輕搖扇子,打量著街上過往的行人。
看似面容典雅恬靜,心卻在盤算小廝過來的時間。
估著時間快到一炷香了,就馬上柳腰款擺,側進了鋪子旁邊那個三人寬的小巷子里。
剛進巷子沒多久,后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燕雪凝徐徐轉,正好看到了那小廝急匆匆地跑到自己面前停下:“姑娘,讓您久等了。”
小廝在燕雪凝邊停住腳步后,還不忘客氣的作揖躬。
“跟你家主子說清楚了沒有?”燕雪凝不不慢地發問。
小廝忙道:“已經把您剛才說的,對我家主子完完整整的重復了一遍,我家主子一聽您這般熱心腸,高興極了,別說是見面了,還說愿意和姑娘個朋友,只要能跟顧家人重新好,就是給您送一宅子也是可以的。”
小廝將剛才四爺給自己說的話大致重復給了燕雪凝,但卻不敢直接提燕雪凝的名諱,還是依然尊稱姑娘。
“宅子什麼的,日后再說,你家主子可有說了什麼時候見我?”燕雪凝搖了下手里的團扇。
“說了。我家主子說,近些日子都會在蔚城里住著,什麼時候都有空見,就看你有沒有時間了。只等著您有空,按照你的時間要求來辦呢。”
小廝將話說的十分漂亮。
燕雪凝滿意的微微頷首,“好,我今兒的確時間張,下午還要趕回去,騰不出空來。這樣吧,今兒我是來打鐲子的,不過這鐲子打的不甚滿意,過兩日我還會來城里,讓銀匠重新修改圈口,兩日之后,你就在此候著,見面了再約見面地點。”
“好嘞。”小廝忙不迭地躬,又說了幾句答謝的話,就離開了小巷子。
等小廝走遠,背影徹底消失許久,燕雪凝才走出巷子,重新進了銀匠鋪子。
……
小陶然樓。
一眾掌柜們剛吃了午飯,因為他們當值的分店都還在鄰城,來到蔚城里反而無所事事。
秦月夕又沒代他們其余事,只讓他們在這兩三天的時間做好考慮,第三天就要給答復,這三天算作休假日。
掌柜們閑來無事,除了青雅是東家的婢子出,一早就不見人影。
李吉年掌柜又是小陶然樓的負責掌柜,陶然樓還在開門營業,李吉年也閑不下來,會議結束后立刻去了大堂,和賬房一起查賬了。
只有他們余下這幾個掌柜,無所事事,各自租了轎子往秦月夕給安排的暫住宅子走去。
路上,邱掌柜的轎子走的最慢,被遠遠甩在后面。
其余幾個掌柜的轎子,已經走在裕華街前街了。
轎子之間相鄰的近,加上雇傭的轎夫也都是年輕力壯的,很快就將各位掌柜從裕華街送到了秦月夕在后街的那兩進院的中等宅院門前。
門前設有三層臺階,大門穿堂修的飛檐斗拱,兩端各翹起一直梅花形狀的青瓦。
青瓦下面還掛著一個白紙燈籠。
燈籠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秦’字。
到了院子正門口后,轎夫們有序落轎,轎,將坐在轎子里面的掌柜們請了出來。
幾個掌柜各自結算了轎夫工錢后,為首的一個較為年輕的穿著栗對襟長褂的掌柜拿出秦月夕給自己的大門鑰匙,率先走到門前將門鎖打開。
開了門,幾個掌柜才進了院子,這個拿鑰匙的年輕掌柜就直接開口了:“有句話,我這都憋了一路了,剛才外人太多,不好張口,現在沒外人了,我也不防跟諸位掌柜挑明了說,對東家今天拿出的那份福利書,我心里可是打著鼓呢。”
有人首當其沖的開了口,其余兩個人也開始竹筒倒豆子的說道:“是啊,別說你了,我這看到那福利書的容,心里也泛著嘀咕呢。什麼份,我這還沒弄明白,再說了,這份要怎麼分,不都是說了算。這‘份’兩字,你們出去打聽打聽,誰聽說過啊。”
“就是,一個聽都沒聽過的詞兒,現在教我們相信,還要簽字,我這心里也發憷啊。你們說,萬一咱們簽字了,拿了咱們幾年的工錢,過幾個月不認了,咱們拿著契書到衙門告,縣太爺又不認識這個詞兒,說是不知何意,不管咱們,那可怎麼辦?”
這兩個人說出了心里的顧慮。
一開始他們見到契書,還是很開心的,以為是要給自己漲工錢,沒想到是一份福利書。
心里一開始也清楚,認為這是個好的契書,在看到李吉年還有邱掌柜帶頭給秦月夕表忠心,說謝。他們這幾個掌柜也在那個氣氛下被染的熱沸騰,一腦的站起來給秦月夕說著謝。
可等吃了飯,散了席,這回來的路上,沒有了李吉年還有邱掌柜的帶頭示意,這往宅子這邊走了一路,他們幾個也都冷靜下來,只覺得哪里好像還有什麼不對。
心里都還對福利書的傷存有疑慮,只是都不好開口,沒想這個拿鑰匙的帶頭說了,那其余這幾個人也都紛紛表態了。
等那兩個人說完心中顧慮,拿鑰匙的掌柜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不錯,我一路上擔心的就是這個。”
可這話剛說完,也還是有余下的兩個掌柜表示否認,言語之間還是更向著秦月夕:“高掌柜,我覺得你這話說的有不對的地方,你們的擔心也沒有道理。咱們東家現在家大業大的,分店都開了七八個,還會看得上哄騙咱們手里這點碎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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