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午膳的時候到了。
林氏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飯,對于今天侯府布置了什麼樣子也懶得去看。
一旁的鄧嬤嬤拿著筷子,一邊給布菜,一邊低聲勸說:“老太太,明兒可就是大姑娘出嫁的日子了,那五皇子是要過來迎親的。您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家之主的人,總是要出去個面的。要是知道您這般不上心,連侯府布置都沒細瞧過,怕是萬貴妃那邊知道了還以為您對有什麼不滿呢。”
“不滿?我哪里敢有什麼不滿。這萬貴妃仗著自己協理六宮,把持后宮多年,真把自己當了中宮皇后了,見我的時候,讓我做了那麼久的冷板凳,我哪里敢有不滿,不過是我年老邁,走不道了,這侯府布置什麼樣子,我是老眼昏花,看不看都一樣。”
林氏說話的語氣依然和之前一樣,對秦月染的婚事毫不興趣,言詞之間還帶著些許不屑。
鄧嬤嬤給林氏夾了一塊秋筍放在碗里,然后語重心長的勸說,“老太太,您是已經打招呼出去,說是姿不是了。可嫡出嫁,這是一個家族的頭等大事,這輩子也就出嫁這一次了,就是不管月染小姐的面子,為著您這個老太太的面子,您也得出去走兩圈,走個過場看看這府里的陳設擺件,要不然,那些奴才也會說您不上心的。且您要是做的太明顯了,侯爺那邊,心里也會有氣。”
“再說了,咱們家大爺可回來了,您要是太薄待了月染小姐,哥兒怕也有意見。何必為了大小姐的事,讓您母子二人不合呢,您年事已高,該是頤養天年,和順意的過日子才行。”
聽到鄧嬤嬤提起秦歌,林氏死氣沉沉的表才有了變化,眉眼微,緩緩抬起頭看向窗外:“是啊,哥兒回來了。”
“是呢,您就算不想著月染,也得想一想哥兒吧,他可是咱們侯府唯一的男丁,是整個秦府未來的希,若是您跟他鬧的生分了,往后可指誰啊。雖然說哥兒在外跑了這些年,可這次回來,該有的禮數一點也沒,一回來就給你請安,還送了幾斤的野生百年人參,這就是宮里的萬貴妃怕也吃不到呢。”
鄧嬤嬤勸說著,“看在哥兒如此孝敬您的份上,您不好太為難月染,那是他親妹子,何況歌以后還要議親,若是您在月染大婚上表現太冷漠,別人只會更加相信月染小姐在護國寺和五皇子私通之事,對歌議親全無好。”
“唉——”
林氏聽到這里,幽幽嘆息,“罷了罷了,你說得對,就是看在哥兒的面子上,我也得出去走一走,別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也要過問一下月染婚事籌備的怎麼樣了。”
“這就對了了。”鄧嬤嬤又繼續布菜,臉上也出輕松的笑容,“您慢慢吃,等吃好了,奴婢扶著您出去走走,四看看。若是有什麼還沒布置到位的地方,還得清老太太指點著點。”
“嗯。”林氏不再拒絕,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
用過午膳之后。
鄧嬤嬤扶著林氏走出了永安堂。
走出永安堂不久,小巷子,穿堂、院子,甚至是回廊里,到都是張燈結彩,平時掛著的青瑟帷幔已經娶下來,統一換了喜氣洋洋的正紅稠紗。
各個小院的燈籠也都換了紅的,著喜字的紙燈籠。
就連路過幾個下人房的時候,下人房的窗戶上也著對的喜字。
鄧嬤嬤扶著林氏慢慢走著,里小聲念叨:“畢竟咱們這次要出嫁的可是尊貴的嫡,不比之前嫁了兩個庶丫頭,這闔府上下的布置都要格外隆重一些,這樣才顯得咱們家不理虧,更堂堂正正。”
“哼,我如今已經不想去管外人怎麼看了,只在意侯爺和我這個大孫兒的想法。若不是為了歌以后的議親,我才懶得出來。”
林氏右手捻著白玉佛珠,眼皮耷拉下來,隨意掃了幾眼周遭的張燈結彩,“只盼著明兒趕到來,五皇子趕把月染這丫頭帶走,到了五皇子的府上,是福是禍,能得幾分,都是自己的造化了。”
“是是是。”鄧嬤嬤連著點頭,也不再反駁什麼。
主仆兩個人走過幾個院子,終于來到最前面的正院。
正院布置的最為隆重,就連之前有些枯敗的花草都一并鏟走了,換上了鮮艷的紅,玫紅的月季種上。
林氏瞅了一眼花圃,不屑地轉要走,卻聽到后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孫兒給祖母請安。”
是秦歌。
林氏有些激的轉過,看著近在咫尺的秦歌,連忙招手:“哥兒,快過來好祖母好好瞅瞅,祖母可想死你了。”
“祖母,看您說的,好像我是今兒才回府。”秦歌揚一笑,大踏步的走了過去,“我都已經回來快半個月了,這前院的布置也是我做的,祖母看著如何。”
一聽到這是秦歌負責布置的,林氏馬上換了一種態度,雙眼左右環顧了一下,臉上出了驚奇的表,“想不到竟然是你布置的,果然比后面那幾個院子別致喜氣,跟明日你妹妹大婚也很搭。”
“謝謝祖母夸獎。孫兒這幾年在外,一事無,倒是把這布景賞景的本事學了一些,對于水墨字畫也有一些造詣,靠賣畫為生,倒也賺了不。”秦歌并不避諱自己這些年在外的經歷。
林氏十分欣,“已經不錯了,你回來后,我看過你的畫作,的確很好,已經有大家風范,我還聽鄧嬤嬤說你的畫作千金難求。”
“那是別人客氣。”
秦歌微微一笑,話題已經引申到別,“祖母,明日就是月染大婚了,我知道月染之前做了一些錯事,一定惹祖母不快了,但還請祖母看在明日是月染的終生大事的份上,別再和月染計較,生的氣了。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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