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停了？這還不到三十板子。”

站在林氏邊的許嬤嬤最先反應過來，不悅地轉過臉看向負責打板子婆子。.七

婆子舉著手里的板子，有些為難地指了指面部朝下的熙春，然后眨眨眼，“許嬤嬤，……熙春這丫頭……暈過去了已經，不知道這余下的板子，是打還是不打？”

“什麼，暈過去了？”

許嬤嬤面微訝，走過去蹲在長條凳前面，出手抬起熙春已經耷拉下去的腦袋，觀察了一番后，又放開熙春的下，起走到林氏前，低聲道，“老太太……”

“怎麼？”

一直雙目閉合，手中緩緩轉十八子的林氏這才停下了盤手串的作，但眼皮依然沒有睜開。

“老太太，熙春這丫頭刑不過，此刻已經暈過去了，這才剛打到十五板子，還差了一半的數沒打呢。”

許嬤嬤低聲稟告完，又小聲提議，“依奴婢看，這余下的十五板子先記在熙春的賬上，等到明天繼續再打也不遲，若是一口氣全把數打完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剛才侯爺說的那番話，可是要留著熙春的命呢。”

“是，我記得。”林氏猶豫著。若是不打完，難消心頭之火。

可若是為了自己出一口氣，真的把熙春打死了，或者打殘了，這不是一下子就餡讓其他高門大戶們知道今天在護國寺發生的傷有貓膩了嗎。

秦月染是送不了皇宮了，但若是退而求其次，送到皇子手里，弄來個幾萬兩的聘禮錢，也好過名稱徹底臭大街，爛在景安侯府里強啊。

“罷了，就先記在熙春的賬上，容口氣，等明早上繼續。”林氏嘆了一口氣，佯裝出一副慈悲面容來，“月染那三十板子，也如此安排把，今兒先打十五板子，長個教訓再說。”

“是。”許嬤嬤領命后退，看向站在長凳旁的婆子，“去吧，先把人松綁，手上輕點，明在繼續。”

婆子點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板子，與其他邊上打下手的婆子一起，將熙春上的麻繩上的雙環扣一一解開，四個婆子一起合力，將已經昏迷，臉慘白的熙春從長凳上挪下來，抬出了小廳。

一直閉雙眼的林氏此時也緩緩睜開眼皮，看向小廳左側穩坐釣魚臺的顧梓晨：“孫婿，你也在這里枯坐半晌了，眼下你的大姨姐要執行家法了，雖然咱們目前已經是一家人了，但男尚且有別，孫婿是不是該避一避了？”

“避一避？”

顧梓晨面無表地沉聲開口，“想來剛才岳丈大人給老太太說護國寺事的時候，還是了一部分，孫婿來回來之前的路上說的可是很清楚，要親眼看著我這個大姨姐是如何被執行家法的。若是老太太不信，可以問問岳丈大人，是不是先前在護國寺的時候已經答應了我。”

話題立刻引申到了秦信澤上。

秦信澤是最不愿意攪合這種宅家事的人的，今兒理這些事也是迫不得已，誰秦月染這孩子今兒是他負責帶進護國寺里的，又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干出了荒唐事，再加上是他素來疼的長，這不理也不行。

此刻他已經是心煩意，只想趕把事了解。

一聽到話題拋到自己頭上，也懶得去計較什麼男有別，囫圇個的點頭，“是是，我與賢婿在護國寺的時候就說好了，事事關賢婿，要求親自監督家法，也無不可，母親就別做其他計較了，兒子今天忙到現在，已經是疲累至極了。”

他只想趕讓秦月染挨完板子，然后再把顧梓晨和秦月夕這兩個瘟神送走，在好好的燙兩壺酒吃了好趕睡了。

多年了，他都沒有像是今天這麼心力瘁過。

“哎——”看秦信澤這樣不頂事兒的模樣，林氏這次是真的無奈嘆息，只好點點頭，“既然是孫婿已經和侯爺說好了，那就按照之前你們商量好的來把，我這老婆子年紀也大了，有些事也做不得主了。”

怪氣地說了這麼一句后，林氏放下了一只盤弄十八子的右手，轉頭看向邊的許嬤嬤，“許嬤嬤，走吧，該理的事也料理完了，我也乏了，扶著我回永安堂歇了吧，讓孩子爹來管著執行家法的事宜。”

“老太太，咱們是該歇息一會了。”

許嬤嬤立馬上前出雙手，攙扶著林氏的胳膊，扶著林氏起離開。

林氏從起到離開，經過秦月染邊的時候，也沒有看跪在腳邊的秦月染一樣，就徑直走了出去。

等林氏走遠了，這小廳瞬間又寬敞了不。

但還是比剛才人多，等著執行家法的小廝還守在靠墻邊上，只等著秦信澤一聲令下，就要準備開始打板子了。

“月染，你別怪爹狠心，你今兒可是給你爹我丟了大人了，你祖母也因為你這事兒氣了個夠嗆，咱們秦家頭上多袋列祖列宗都看著呢，若是不罰你，怕是祖宗都要怪罪我。”

秦信澤走到秦月染面前，低視線，瞧著一直脊背直跪在地磚上的長，眼中流出復雜的緒，有氣惱也有心疼，“月染，錯都是你自己犯下的，該有的責罰也只能你自己擔著了。”

拋下這句，秦信澤轉過背對著秦月染，視線也移到了朱管家上，低聲吩咐，“朱管家，你下令吧。我去外面氣。”

“是，那下面的事，主君您就休息吧，這里有老奴給您盯著，一定不會真的把咱們大小姐傷到，主君大可放心。”

朱管家忙躬送秦信澤出了小廳。

等秦信澤走了，朱管家才從外面折返回來，進了小廳后，就抬手招呼站在小廳兩邊的小廝，“你們兩個也別愣著了，請大小姐來長凳上，預備著執行家法吧。”

兩個小廝聽令走了過去，但礙著秦月染是嫡出大小姐，不敢隨意上前擒拿，還是客客氣氣作了一個拱手禮：“大小姐，請把，別為難咱們底下做事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