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慌張這樣。”
朱管家的話音還沒落下,正在烹茶的許嬤嬤就在小圓凳上坐不住了,一屁抬起來,不滿地瞅著已經跑到臺階下的朱管家,“你也算是咱們侯府里的老人了,當了這麼多年的管家了,怎麼一到老太太院子里還這麼慌張。老太太這會正在默誦金剛經呢,你且等等。”
“等?等不得了,是秦月夕還有顧梓晨,他們倆又回來了!”
朱管家說話的聲音一點也沒減小,反而擴大了許多,“老太太,按理說秦月夕已經把那李小娘的牌位供奉到了護國寺了,卻沒想到他們現在又會來了,馬車就停在大門口,馬上就要進來了,而且聽秦月夕話里那個意思,好像是咱們月染小姐做了什麼丟人的事兒,這是回來給算賬來了!”
“你說什麼?”
閉雙眼的林氏陡然睜開眼皮,手中的十八子也停止了轉。
許嬤嬤也快步下了臺階,走到朱管家邊,低聲音詢問,“不是,你說的是個什麼意思?秦月夕又過來了?都說了,什麼?”
朱管家趕將秦月夕剛才的原話,學著語氣模樣,原封不的給林氏說了一遍。
林氏聽后,舉在口合十做佛手禮的雙手也緩緩放下了,枯槁的面容有些僵,“怎麼會這樣?我就說,秦月染這孩子,今天表現的就不對而,平時沒在自己院子里咒罵秦月夕。怎麼秦月夕今兒來找跟去護國寺,卻答應的這麼快了。原來是打著別的主意呢。”
朱管家聽得一頭霧水。
許嬤嬤也是神凝重,試探問:“老太太,您,您的意思是?”
“怕是月染這丫頭去了護國寺后,沒干好事,肯定是給秦月夕使了什麼絆子。”林氏神嚴肅,丟開手里的十八子,朝許嬤嬤出手去,“快扶我起來,我要去前院。”
許嬤嬤趕走回去,眼疾手快的把林氏攙扶起來。
林氏一邊整理袍,一邊看向甲板臺下的朱管家,“侯爺呢,侯爺的馬車回來沒有?”
朱管家忙道,“小的跑進來找您的時候,還沒瞧見侯爺的馬車呢,不過二小姐都已經回來了,想來侯爺的馬車就在后頭,說不準咱們一出門口,就能瞧見了。”
“走,快點去門口。”
林氏嘆口氣,扶著許嬤嬤的胳膊巍巍的下了臺階。
一行人很快就出了永安堂的院子,來到了大門口。
果然和朱管家剛才說的一樣,景安侯秦信澤的竹棚馬車也出現在了侯府大門口。
且馬車外,秦信澤和秦月染已然從馬車上下來了,正要抬步往臺階上走。
“侯爺。月染。”
林氏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看著即將要走上來的秦信澤立刻開口喊道。
“母親,您,您老人家怎麼出來了?”
秦信澤立刻腳步一頓。
秦月染也是眼神微訝,警惕地看了一眼林氏后又快速收回目。
林氏左手扶著邊的許嬤嬤,右手上還拿著那串十八子手串,眼神急切地看著秦信澤,“你上來跟我說話。”
秦信澤不敢不從,又快步走上去,剛一站穩就聽到自己母親用得極低的聲音詢問自己:“怎麼回事?聽管家是,好像是月染在護國寺里跟月夕起了什麼沖突?”
“母親,其實……”秦信澤剛想解釋,話到邊的時候忽然留意到這眼前后都還有這麼多小廝婆子,事關侯府清譽家風,只好生生將到邊的話咽回去,心有不忿地道,“母親,茲事大,還是容孩兒進了房間后跟您細說吧。”
瞧著秦信澤這言又止的模樣,許氏也明白了這其中定有,趕點頭,“是,都勞累了一天了,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趕安排著月染和月夕到院小廳里休息吧,有什麼話,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說。”
林氏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抬起眼皮瞧了秦月夕一眼,將秦月夕沒有什麼異議,才吩咐邊的許嬤嬤,“快,把月染和月夕,還有姑爺請進后院。”
許嬤嬤松開了林氏的手,特意點了兩個年輕的使跟在后,分別走到了秦月夕和顧梓晨邊。
兩個小使對著請預習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下腰行禮,“姑爺,二小姐,請隨我們來。”
“嗯。”
秦月夕淡淡應聲,瞅了瞅邊的顧梓晨。
顧梓晨也聰明的會意,兩個人一起在使的引路下,進了侯府大門。
另一邊,許嬤嬤也走到了秦月染邊,按規矩給秦月染略行了一下禮,“大姑娘,請吧,有什麼要說的事咱們進了屋子里在說。”
秦月染緘默不語,就好似沒聽到一樣,眼簾半斂地瞅著地面。
“你這幅作死的樣子給誰看?”秦信澤看到這模樣就來氣,忍不住訓斥了一句,隨后一甩長袖,大步流星的進了侯府。
看自己兒子能氣這個樣,林氏心中也有了幾分擔憂。到底秦月染今天干了什麼事,能把侯爺氣這個樣子。
林氏想要開口詢問,邊的許嬤嬤卻緩緩搖頭。
誠然,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有什麼想要問的,也只能進了屋子關起門來慢慢問,若真的出了什麼不彩的事,也不能教侯府的下人們看笑話。
按下疑,林氏也在許嬤嬤的攙扶下進了侯府庭院。“”
侯府的主君和小姐們都挨個進去了,守在外面的小廝和嬤嬤也都沒有了事,紛紛面面相看,每個人都神各異,然后各司其職的四散開去。
后院小廳里,廳門閉,門口兩個守著伺候的使婆子都沒有。
一炷香的功夫后。
忽然從門廳里傳出了茶盞碎裂的聲音。
只啪地一下,上好的掐琺瑯的茶杯就掉在地上摔了個粹。
林氏還保持著手捧茶碗的姿勢,一只手端在前,另一只手還拿著茶碗蓋子,可臉上的表卻好似石化一般,整張臉都僵住了。
愣了好一會,林氏臉上的表才有了變化,瞬間眉頭一挑,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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