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寺的最大殿宇里，給李玉娘添燈油，供奉大海燈的儀式已經正式展開了。

儀式開始后，大寶殿不不能留著閑雜的香客，就連剛才一直負責打下手的小沙彌也一并在監寺大師的吩咐下離開了大寶殿，只留下秦月染秦信澤，以及跟此事有直接關系的秦月夕。

殿宇外面是放著一個青銅大鼎的香爐，香爐周圍聚集著上香的其他香客們。

有上完香的香客一時半會沒有離開的，正好聚攏到院子左側的一顆大松樹下的花壇周圍，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說話。

有好事的長舌婦率先說起了剛才在東院小過道里看到的事。

“那個誰，老王家的，我記得你是給五皇子府上每日廚房送菜的。剛才五皇子在過道那說的事兒，你知不知道？”

“啥事啊？不知道啊，不過今兒的確看到五皇子也來護國寺了，聽說是給萬貴妃請手寫經書的，護國寺的z住持大師如今都八十多歲了，一年才能手寫幾本經書啊，怕不是那麼好要的。”

“嗐，誰說這個啊，我說的是別的事！跟景安侯府的那個嫡出大小姐有關系的！”

“啥事啊，不知道，怎麼五皇子還和那什麼侯府大小姐扯上關系，快給我們說說。”

幾個在大戶人家做事的婆子嬤嬤立刻湊一堆，都看著那個起話題的瘦干老太太。

老太太私下張一眼，用不高不低的音量開始說閑話：“就是那會不是說一起進香以后，去齋房一起吃個齋飯嗎，沒想你們兩個有事離開了，就讓我老婆子一個人去的。結果我還沒走到寺廟齋房院子呢，就看到前頭過道里走來兩個香客，那模樣風風火火的，好似撞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在一細看，其中一個香客我還認識，是給景安侯府大廚房送米面糧油的老王家的媳婦。我看神不對，就把拉住一問，這才問出了一件剛剛發生在護國寺的大事！”

瘦干老太太故意拖長聲音，賣起關子。

聽得一旁幾個香客趕催促，“快說罷，這都急死我們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聽說是景安侯府的大小姐和那個什麼庶出的傻庶一起來了，說是那個庶不傻了，人也明了，著那個嫡長姐抱著小娘的牌位過來添油供燈的，難不是因為這個事，倆姐妹打起來了？！”

“哪是這件事，要是這件事，我能說的這麼嗎？”

瘦干老太太說著，又不安地環顧了一樣四周，才低聲音道，“你不知道，這事不好輕易說出來，怕傳的人多了，我老太婆有麻煩。但姑且這事兒又不是我瞧見的，我只是聽了一，也就給你們幾個私下說了，可千萬別再往外傳了。”

眾人連忙點頭應下。

老太太才繼續說，“那老王家的給我說，說是好巧不巧的，路過一個種著小竹林的院子的時候，正巧就見了景安侯府的嫡，還有當今的五皇子兩個人前后腳的出來，而且門口還站著一個侯府的老嬤嬤把這門，一看就沒好事兒。那老王家的媳婦就守在院子的小軒窗后面瞧了一會，發現不是五皇子從里面出來了，連帶著出來的還有景安侯啊！而且那五皇子還衫不整的，腰間的黃帶子都沒系好……”

“什麼？！”眾人皆是一驚。

“不止如此呢，等五皇子和景安侯都出來后，過了一會，屋子的門又開了，這次換那位正室嫡出的秦月染從屋子里走出來，而且發鬢都是的，那臉蛋也好像是被打過一樣，聽老王家的說，一張俏臉影視給打腫了！”瘦干老太太繼續補充。

聽得一旁眾人面面相覷，每個人都神不一，有吃驚的，又懷疑的，還有一臉凝重，各個都開口追問。

老太太擺擺手，“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到底是屋子里出了什麼事，沒人知道！不過看那大小姐的模樣，想來不是好事，而且我聽護國寺的小沙彌說，景安侯府那邊給大家的解釋是自家小姐走路不慎摔傷了，五皇子過去攙扶了一把。但真實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說不好啊。”

眾人還想繼續議論什麼，瘦干老太太卻留意到這周圍聚攏過來的香客越來越多，大有豎起耳朵聽的架勢，便趕轉移了話題，“不說了不說，總歸我是沒親眼看見，說不準也是那老王家的看花了眼呢，這事兒咱們都沒憑沒據的，可不瞎說，我香也燒完了，還的趕回主人家里做活你，先走了。”

說罷立刻腳底抹油，選了一人的地方逃命似的離開了庭院。

而那邊，大寶殿的點燈儀式也結束了。

李玉娘的牌位也已經供奉到了偏殿的一香案里，同其他來添香油錢的富貴人家一樣，在這里將常年香火供奉。

那杜清怡出資所供的大海燈也已經點燃了，就供奉在大寶殿一角的一小羅漢佛像前。

這個事總算是忙乎完了。

一番儀式結束，就連秦月夕也覺得有些疲累了，更別提一起跟來，總是養尊優，連個湯婆子都懶得抱在懷里的秦信澤了。

秦信澤此刻是又累又，的前后背，還一直要在大寶殿里對李玉娘的牌位三拜九叩，不然就是念經超度，此刻終于做完這些繁瑣的儀式，他的皮子也快要干裂了。

一走出大寶殿，就忙揮手讓邊跟來的小廝遞上水囊，一口氣喝了個。

秦月染也是和秦信澤一樣，這一上午都沒吃什麼東西，而且還遭了五皇子一番凌辱和爹爹的手責打，也已經疲累的頭重腳輕，若不是靠著一點意志力強撐著，此刻都要暈厥過去了。

那邊，秦月夕最先和顧梓晨走出了大寶殿，再次謝過了靜圓監寺后，守在一旁的青瑟也眼疾手快的地上已經放溫的茶水小紫砂壺，兩只手一邊一個分別給了顧梓晨和秦月夕，同時還略有不甘地問著，“夫人，咱們就這麼放過那個秦月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