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棚子下面是鋪的一層厚實的青磚。
雙膝直接跪上去,就是咚的一聲,沉悶撞擊聲響起的同時,一陣酸痛也從膝蓋傳來。
秦月染忍著痛,直的跪在秦信澤面前,仰著頭,看著一臉盛怒,臉比鍋底還黑的父親,帶著哭腔地開口了,“爹爹,兒只是一時糊涂,原先只是想著能嫁給顧梓晨就行了,只是那顧梓晨一心想著秦月夕,眼里本沒有兒,兒實在無奈才會出此下策的。”
“你腦子進水了,招惹誰不好,為什麼要去招惹顧梓晨,你難道不知道,顧梓晨現在是你的妹夫?”怒視著跪在地上的秦月染,秦信澤氣的還想要手打,可一想到打下去臉上會有痕跡,還是生生忍住了。
“兒,兒實在是妒忌,妒忌月夕可以嫁的那麼好。顧梓晨明明與我有婚約,卻不肯正眼瞧我,我恨啊,我恨他為什麼這樣看不上我,才想著弄一些手段,爬進顧家做妾的。”
秦月染邊說著,眼淚又從眼角流了出來,“兒只是想著,如今顧家的條件好了,冤案也平反了,咱們家里如今賬上還有許多銀子窟窿,月夕妹妹又不肯出銀子資助娘家……兒想著若是能給顧梓晨做妾,日后總是也能撈一些銀子出來孝敬爹爹和祖母,這才了歪心思。還請得得原諒……”
秦月染這番話說的聲淚俱下,半真半假。
眼淚是真的,可臉上的悔恨卻都是假的。
只是哭自己竟然會被父親這樣責打,哭自己獻之人并不是顧梓晨,而是以頑劣而聞名京城的五皇子。
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直接飛濺到地上的青磚上,打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形水漬。
聽到秦月染說的這樣聲淚俱下,且字字句句都是為了整個景安侯府好,秦信澤心里的怒火才消退了許。
“罷了,木已舟,覆水難收,不管再怎麼說,也改不掉事實了。”秦信澤閉上眼,朝揮了揮手,“你先起把。”
“謝謝爹爹。”秦月染低下頭,用袖輕輕拭去眼角留下的淚水,然后形踉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此刻,那守在門口的常嬤嬤也快步走了過來,給秦信澤匆匆請了一個常禮后便道,“侯爺,得趕出去了,奴婢看前面拐角的過道里已經有人影靠過來了。”
“嗯,走。”
秦信澤趕走了出去。
常嬤嬤則尷尬地立在原地看了一眼曾經金枝玉葉,總是明艷耀眼,如珠如玉,此刻卻明珠蒙塵,一臉疲憊的秦月染,也規矩地行了個禮,猶豫了下,才試探說,“奴婢,奴婢扶著您出去吧,大小姐。”
“多謝常嬤嬤。”秦月染嗓音微啞的開口了,可雙眸卻毫無焦距地直視前方。
常嬤嬤也是心有不忍,走到秦月染邊,攙扶著大小姐走出了院子。
剛走出院子還不到二十步,前方過道的拐角就出現了兩個小沙彌。
那兩個小沙彌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在瞅見了秦月染和秦信澤等人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驚喜地睜大眼睛,一前一后地往回跑去,邊跑里還一邊歡喜的嚷,“監寺師傅,監寺師傅,我們瞅見人了,已經找到那位侯府的嫡小姐了!”
兩個小沙彌一轉眼的功夫就跑出了過道,消失在了秦信澤眼前。
又過了一小會,過道穿堂那邊就又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
像是有一群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秦月染不由地跟隨者秦信澤一起停下了腳步,誰知腳步剛停,眼前已經有數個人影繞過過道拐角,出現在了眼前——為首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恨毒了的秦月夕,以及那個狠毒齷齪,找來五皇子欺負自己的顧梓晨!
看到秦月夕和顧梓晨后,秦月染不可避免的了拳,十個手指的長時間也深深地陷了掌心中。
掌心里傳來尖銳的刺痛,可是跟心里所的疼痛相比較,簡直是微不足道。
只恨自己不是跟顧梓晨一樣從小習武的,不能立刻出長劍沖過去把秦月夕和顧梓晨刀砍死;只恨自己那個混賬哥哥只知道游山玩水,不知道報復自己,恨自己父親是個自私糊涂的,看到秦月夕恢復神智后,竟然大氣也不敢,還要自己來賠笑臉。
更恨顧梓晨,忘恩負義,早就不拋棄了昔年之約,不念曾經有婚約的舊就罷了,還早來五皇子糟蹋自己!
好恨!
巨大的恨意如同山呼海嘯一般,席卷了秦月染的整個大腦,腦海中除了恨意和殺意,什麼也剩不下了。
“大小姐,大小姐,您想什麼呢,咱們侯爺喊您呢。”
忽然,耳邊一聲急急地忽然聲傳耳中,手腕還在被人輕輕搖晃。
是常嬤嬤的聲音。
秦月染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邊的常嬤嬤,“嬤嬤,你說什麼?”
“大小姐,二小姐他們已經走過來了,侯爺讓你站過去說跟二小姐打個招呼呢。”常嬤嬤湊到秦月染耳邊,小小聲提醒。
秦月染這時才注意到,原來父親已經不知何時跑去了前面一丈之外的地方,正站在靜圓監寺和顧梓晨的面前謹慎地陪著笑臉。
“月染,還不快過來給靜圓監寺行禮,剛才你悶不吭聲的跑出去散心,一離開就是走了半個時辰,這鬧出多多大的靜了,剛才靜圓監寺生怕你遇到什麼危險,不知派了寺里的多小沙彌還有和尚四找你,就連你月夕妹妹也把自己帶來的丫鬟婆子弄出去找你了。”
的視線剛落到秦信澤的上,秦信澤就像是有了什麼應似的立刻回頭,對上那雙還微微泛紅的雙眸,略帶嚴肅地訓斥著,“快過來,給監寺大師,還有給你妹妹解釋解釋,謝謝大伙對你的關心照拂。”
“是,爹爹。”
對上秦信澤那雙略帶怒意的雙眼,秦月染乖乖地垂下頭,蓮步輕移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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