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功勞

李周巍搖頭，一路領他出去，低聲道：

“不止如此，叔公請看。”

兩人踏而起，穿行太虛，李周巍一路同他向北，在江岸的亭中現。

北方沉在一片薄霧之中，無盡的白骨仍然綿延不絕，約之間浮現幾道人影，在漫漫白骨之中行走，很快消失在白霧中。

腳底下的北岸雖然仍然熱鬧，已不如先前重兵把守的模樣，只是正常守備，防止北方的散修魔修湖上而已。

李周巍一言不發，領著他從江上過，李曦明神複雜地看著一無際的骨，緘默不語。

“家中折了不修士，胎息過百，練氣倒是一些，有三十一人，其中大宗十一人，築基折了十人，多是青池的客卿，我家佔兩人。”

“倒是不多。”

李曦明點了頭，李周巍則搖頭道：

“我知道他要過江，暗暗惦記著可能會有傷亡，早就吩咐過了，不他們太偏激…”

“再者…家裡頭的曲不識、孫柏誰也鬥不過、妙水又傷，陳鴦比誰都，放眼去，盡是些老弱病殘，本就不是衝在前面的料，能打的只有丁威鋥…我把他安排好了，青池築基自然要頂在前面。”

“我家衝得最前的是溫氏魔修兄弟與周達族弟，溫氏兄弟自以爲是魔修，再怎麼樣能逃出一條命，傷還有湖上的補，便放肆些，想多撈些好，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一同折了，周達所幸有護法與符籙，則撿了條命回來…”

李曦明聽得暗歎，答道：

“他真是命大，平日老大人就跟我數落他那衝的格，什麼事上了頭，瞪眼就要衝…也不知是怎麼養出來的。”

兩位真人漫步而，便覺一寒之氣襲來，有『』、『煞炁』涌，侵蝕皮，寒傷骨髓，又有鬼風呼嘯，夜急啼。

兩位真人自然收斂了神通，不至於引起此地的靈機衝突，人發現，李周巍道：

“白江溪一地，地貌已改，如今大小修士，皆此地作【濁殺陵】，就是昔日泛三之地…”

“此地淥水早已消散，可煞氣滾滾，怨氣潰糜，靈機沸騰，依舊住不得凡人，即使是練氣修士也不能久留…”

李曦明掃了一眼，還真看到幾個練氣修士配著法、符籙，正在此地搜尋什麼，李周巍幽幽地道：

“此地除了當年陣亡修士留下的種種法寶，靈機變化速度也極爲詭異，時不時有太虛響，誕生出靈來，這一年以來，誕生的頻率是越來越高。”

李曦明聽了話，心裡便明白了：

‘何來的憑空誕生靈？最常見就是天了…恐怕是太虛中的神通也好，法寶也罷，正在慢慢牽引那道天迴歸現世，從而影響了靈機，逐漸盪，纔會虛空誕生靈。’

‘如今大多已經明白，南北數次鋒，殺劫數起，其實也不過爲了【宛陵天】，當日周巍曾經一睹其容貌，如今看來，將來就是要落在此地的。’

李周巍則指了指北方，輕聲道：

“如今人人都說濁殺陵僧難渡，算是幾日平安，聽說慕容等人駐紮在濁殺陵北邊，小室山、鏜刀山則仍爲釋修據有…玄妙爲戚覽堰等人修行地…玄嶽…起復了。”

‘什麼僧難渡！紫府以下修士想當然的心思罷了，既然是將要牽引宛陵天的場所，誰敢在此地打鬥放肆？’

李曦明心中一點點明白，只是聽到玄嶽門的名字，沒有什麼恭喜的話語，仍有慨：

“孔氏…不容易。”

兩人一同往陣中去，李周巍接過話來：

“都仙道還了山，又不得，朱宮的重要嫡系大多帶走，倒是留了不魔修給他們，孔夏祥恨得急了，抓這幾隻雜魚來出氣…也不知是不是安排過的，表一表立場。”

“孔前輩至今沒有來過湖上，應當是不合適，派了孔孤皙與孔夏祥來了一趟。”

他挑眉道：

“孔孤皙激涕零，卻不敢多說，孔夏祥對我家算恩。他本來就是個急子，偏偏起落得太急，都是由不得自主的起落，如今心智已經壞了。”

“常言說心魔纏，他還要壞，是沖毀了平常心，很難改過來…這也不怪他。”

在大殿的桌旁坐下了，這白金道袍的真人說不出話來，只看著清亮亮茶水注杯中，發出細微的水聲，李周巍斟了茶，靜靜地道：

“十一月時，隋觀殺了信蠹與四憐愍，白江溪無一倖免，天下人識不清，仍指秋湖真人，可闕宛幾人是知道的，事也記下來了。”

“後來福地閉鎖，鵂葵避世，玄嶽復門，三叔公的弟子全玉緞前來報信。”

他說到此，微微一頓，解釋道：

“烏梢客卿知道的事，曾經是他們的。”

李曦明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李周巍繼續道：

“我特地見了他，他對寧家頗有些厭惡，不知所措，只能從山中出來，談起隋觀真人，全玉緞只記得曾經有這麼位大真人，至於疑慮、猜測，全然無了。”

李曦明皺起眉來，李周巍繼續道：

“我遂讓闕宛去取當時的記錄來，隋觀二字，不翼而飛，整段文字字跡模糊，難以辨認。”

“如今天下都記得青池宗寧真人以青池存符籙殺魔修信蠹於江上，至於其餘之事，隋觀此人，皆記不得了。”

“按著晚輩的推測，如今的天下，除了脈尊貴的幾族，紫府以下都不能記清他了，一旦記不清，都落到秋湖真人頭上。”

李曦明沉默片刻，問道：

“秋湖真人如何？”

李周巍目略有複雜：

“秋湖真人已經閉關一年有餘，一日不曾出關，林烏寧平庸，如何製得住底下…如今的青池山頭林立，上下混，已經到了無餘力扼制地方的地步…”

“據全玉緞所說，如今坊市、島嶼，都有明確指派，要何的位子，使了靈石、靈資打點，大都能去。”

這可是極差的兆頭，李曦明微微皺眉，問道：

“打點了到底都能撈回來，長此以往，如何使得…”

李周巍抿了一口茶，答道：

“叔公所言正是，青池自邊燕山之殤後，本就良莠不齊，寧家向來孱弱，如今一口氣散了，秋湖真人又放開手，底下的人都不知所措，各郡不滿，只畏懼真人威勢而已。”

“如今都借其名義勢力，打著各自的算盤，供奉大部分了名義，實際已經廢馳，恐怕就連青池山下的四閔郡…都沒有幾個向著青池的心。”

李曦明搖頭嘆道：

“這算什麼呢！青池即使爛了，皮也夠各郡的宗族吃上一百年，如今只是鬆鬆手，打一打盹，那些鎖在寶庫裡的東西不，果位高舉，實際上也不過是養一養地方。”

“哪日一翻醒過來，又是一個迴。”

李周巍神莫名，低聲道：

“只怕醒不過來。”

兩人停了停，不再多說，李周巍正道：

“倒有一件事要與長輩商議，絳遷閉關，算算日子，距離出關的時日不遠了，便了築基後期，他的那一份紫府靈，要開始留意了！”

李曦明心中一凜，暗暗計算起來。

‘【天離日昃經】乃是六品，四道法，當年我修了三道，前後用了十年出頭…’

【天離日昃經】比【明華煌元經】高一籌，可【明華煌元經】的法要簡單得多，自然是比不得的，李絳遷如今所的教導與資糧與李曦明當時也不同，他取了個平衡來：

‘只當他修煉快，最快十五、二十年把法練…那也是煉一道神通的事，的確要考慮了。’

李曦明想來想去，有些尷尬地道：

“的確不錯，其實闕宛的也要一同考慮，當時那一道『全丹』靈換走，還要算在我上…假如有二十年到二十五年的時間，這麼兩樣，也算得上是迫。”

“好在如今我在南疆算有些人脈…待我寫一封信過去，問一問那幾個南疆的妖王，興許會有些線索。”

李周巍點頭，答道：

“叔公考慮得妥當。”

他其實思慮著有機會宛陵天會不會有收穫，只是目前並不確定，不好多說，忖起來：

‘看樣子觀榭是落霞最直系的下屬，既然如此，也是不得我修行速度快一些，宛陵天如果有衆人進的機會，至會故意分我一個。’

見著李曦明開始思慮靈的事，李周巍取出一封厚厚的信來，到李曦明手中，笑道：

“這是漆澤的信，早一月就到家中了，生怕冒犯了，只等著長輩來開啓。”

李曦明失笑，抖落了信帛來看，只匆匆掃了一眼，眼中閃過一奇異來，笑道：

“卻是好消息！”

“那南疆的羅真人…對我手上的那一份【妙慧須】有些想法，這些日子裡跑去了南海，找到了嗣海的拓渡妖王，換了一金石回來，作【天星赤金】。”

這名字似乎有些耳，李周巍反問道：

“是那位制於釋修，『煞炁』一道的白象？”

“不錯…”

“這【天星赤金】吶…是『離火』的紫府靈資，乃是天上星辰易位，離金之墜寒海而凝結，也算是一件很適合的打造盔胄的靈。”

這信厚厚一打，似乎有不好聽話，李曦明笑道：

“這裡還有拓渡的親筆的信，連靈來歷都說清了，說他在礁海得了【天星赤金】，與稱昀門的【常昀】一人一半分了，來源並無問題。”

“這是其一。”

李曦明哈哈一笑，復又道：

“還有這白象的邀請…這妖怪窮得很，要找我煉丹，卻捨不得拿出什麼值當的東西，只說丹藥只取一半…太沒意思。”

說歸說，李曦明也不客氣，只笑道：

“我啊，既要收他一兩枚丹，還要讓他得到遠超想象的數量，他欠我個人…讓他替我收集靈的消息去！”

他哈哈一笑，繼續道：

“不止如此，劉長迭前輩也在東海一年有餘了，由他出手，【頸下羽】恐怕已經凝聚而，你只安心修行，我去把這些事通通辦了！”

李周巍忍不住笑著搖頭，輕輕揮袖，大殿的門一一閉鎖，神鄭重起來，問道：

“叔公可記得上寰閣玄令？記得有多仙功？！”

李曦明被他鄭重其事的神染，疑道：

“自然記得，三百五十七，一分未過！”

李周巍低聲道：

“晚輩這幾次鬥法，深自之不足，大戰之後正挑一挑法，前去閣中，查看諸多明法，從中看中了一道【帝岐】。”

李曦明恍然大悟，立刻應道：

“這算什麼！你換一法，你我皆可修行，我雖然沒有那麼多力同時運用，可即便拿來參考一二也是極好的，不知何等功效？多仙功？”

李周巍被他打斷，正道：

“晚輩看中此並非沒有緣由，此與【上曜伏】法相近，卻有五品，【上曜伏】乃是積蓄已久，彈而出，沉悶厚重，此則是神通在眉心，影照，以繁多銳利、疾馳往返取勝。”

“『謁天門』本就是笨重的神通，如若靈神通法皆沉重，更容易爲人所針對、剋制，本就應當修些輕便迅捷的，兩法不但各有擅長之，也方便叔公研修…而我也能借此利用上太靈【伏掠金】！”

“至於仙功，需要一百一十九道。”

李曦明聽得大喜，只拍板應了，答道：

“換了！”

李周巍笑著搖頭，眼中浮現出一點喜來，答道：

“晚輩要說的不只是這一個，那時我心中有所意，取了玄令，於上寰閣的石臺上察看對比，無意中發覺…仙功已是四百一十七！”

“嗯？！”

李曦明一怔，心中一，突然對上李周巍帶著淡淡喜的眼眸，終於反應過來：

‘祭妖除魔，制異道！’

當年天上的事，李曦明從不敢提，卻記憶猶新，當時那位仙將可是說過獲取仙功之法的！

他眼前一亮，問道：

“可是這些年來的折騰！”

本章出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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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周巍【紫府前期】

李曦明【紫府前期】【紫府丹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