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這里的食總是隨時備好的。所以紫娟興高采烈的端了一碗粥來。這粥可不是普通的白粥,而是加了藥材和沫的。里面的燉得爛爛的,連米都燉的開花了,喝起來十分的順口。
萬歷帝端著碗喂太后喝粥,場面很是溫馨。自從李太后回宮之后,這是他們兩個人坐得最近的時候。而且可能是由于萬歷帝親自趕來的緣故,李太后難得的胃口大開,居然將一碗粥都喝完了!
喝完了粥困意襲來,紫娟就服侍睡下了。看李太后睡了,萬歷帝也覺得疲憊。吩咐了紫娟幾句之后就直接離開了李太后的寢宮。
出了宮門,萬歷帝坐在步輦上仰著頭認真的思考著。在他的記憶里,李太后除了會給娘家人找便宜以外,似乎什麼也不懂,什麼也沒做過。但是今天這一番話卻是大出他的意料!他甚至不得不承認,李太后的某些話是正確的。
現在的況就像李太后說的那樣,是他和劉昊嘉兩個人在應對全天下!或許他們看起來有許多盟友,但是他同樣知道一點,那就是那些盟友并不可靠!他們有些人是為了錢,有些人是為了,總之沒有一個人是為了改革,為了大明更好而投靠過來的!這讓他的心中第一次出現了搖!
不過隨后他又想起了劉昊嘉給他描述的未來景象,以及史書上的記載。隨即他就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然后他用力的甩甩頭,將所有多余的東西全部甩了出去!
在隨后的幾天里,萬歷帝只要出空來就會趕往慈寧宮陪李太后說說話,喂吃藥,吃飯。可是無論萬歷帝和太醫們怎樣努力,李太后的病卻是好兩天,壞兩天,始終沒有實質的好轉。可是這讓萬歷帝更加焦急!
就這樣,李太后病了差不多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天剛過午時,萬歷帝還在書房里面批閱奏本的時候,突然宦進來說道:“陛下,太醫院院正求見。”
萬歷帝聽到宦的話,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他立刻丟下手中的奏本大聲說道:“快傳!快傳!”
宦也被萬歷帝的反應嚇到了,再也不按照宮中的步數來走路,而是快步跑了出去將院正請了進來。
萬歷帝看到院正進了書房,立刻站起來大聲說道:“出什麼事了?是母后的病有反復嗎?”
院正急忙躬說道:“陛下放心,今天太后的病非常穩定,并無異常!只是……”
萬歷帝聽到這聲“只是”,心提得更高了!不過他還是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只是什麼?好好說清楚!”
院正聽到萬歷帝急切的話語更加惶恐了,一直躬著不肯抬頭,里只是反復的說著:“只是……只是……”卻說不出下半截話來。
萬歷帝見狀更是心驚膽戰,但是他也知道院正想聽的是什麼。他直接一拍桌子說道:“夠了!不要只是只是的了,有什麼話直說!朕恕你無罪!”
聽到這話院正心里松了口氣,但是表和上卻沒什麼多余的作,只是微微抬頭說道:“陛下,今日臣給太后娘娘反復把脈,已經確認了太后的病并無大礙。只是……只是太后娘娘病始終不得痊愈的真正原因,在于太后娘娘的五臟已經開始衰竭了!換句話說,娘娘現在,現在實際上就是就是油盡燈枯了,恐怕……恐怕大限將至!”
萬歷帝一聽到這話頓時呆若木,一屁坐在椅子上久久的彈不得!院正更是把頭低得都快到地面了,連抬都不敢抬一下。
良久之后萬歷帝似乎終于回過神兒來,他雙目垂淚的喃喃說道:“一定有辦法可想的!朕窮搜天下也能找到各種滋補的藥!朕現在就下旨要天下名醫進京,總能找幾個方子出來的!朕……”
萬歷帝在這里自顧自的說話,好像在想辦法。但是院正確憑借富的經驗知道他實際上已經糊涂了!所以他急忙起小步跑過去,在萬歷帝的后頸和口上連了兩下!
被了兩把之后,萬歷帝咳嗽一聲清醒過來!周圍的宦這時終于反應過來,上前又是遞水,又是捶的!萬歷帝恢復正常后推開這些宦,指著院正說道:“朕現在問你,母后的病可有其他辦法可想?”
院正躬說道:“陛下,非是臣等不出力,而是實在無法可想!太后娘娘若是病了的話還好說,再難的病臣總能想出個辦法來,至不濟也能拖延一下!可是現在太后娘娘實在是,實在是……陛下,還請恕臣無能為力!”
萬歷帝努力的坐直,但是他的作掩飾不住他的抖!或許他本人見過無數宮人的死亡,甚至有不人就是被他直接吩咐死的。可是在這宮中,他真正的親人只有李太后一個,其他人不過是件而已!所以這一刻他的悲傷和難過是真實的!
片刻之后萬歷帝重新整理好緒說道:“那麼,母后還有多時間?”
院正猶豫再三說道:“從脈象來看,短則三五日,長則十二三天!所以這段時間陛下要是有空,盡量些時間多陪陪太后娘娘吧!”
萬歷帝聽完抬起手來,揮手示意他退下,同時說道:“注意不要讓母后知道。另外,這幾天不要弄些苦藥給母后吃了!”
院正也是神盎然的點頭離開。此后萬歷帝已經沒心看奏本了,他很想現在就去太后的寢宮看,但是他還是抑制住了這種想法。突然間失去規律的面會讓李太后聯想出太多的東西來,所以不如按照正常的時間去探才不會讓起疑心。
就這樣,萬歷帝每天都去陪著李太后說笑話,回憶一下往事,展一下未來。很快就過了十幾天時間。可是這天剛過掌燈時分,正在休息的萬歷帝突然間覺到劇烈的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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