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很清醒啊。”

姜律清對他十分贊賞，“但我還是要問一句，你拒絕一欣，是因為我們家沒有顯赫的家世，或者說，對你的事業沒有幫助？”    “不是，”盛賢說:“首先，有我個人的原因，我事業剛起步，沒有打算考慮終大事，再有就是……我真對一欣真沒那個心思。”

“你在漫山這邊，有業務吧？”姜律清問。

盛賢一驚，看來姜律清已然清他的況。

“我知道，你一直想從漫山縣人民醫院分一杯羹，你去找了唐子衿，但沒答應。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和一欣在一起，我雖然已經退休，但在衛生系統里，還有不老人，給你幫助，應該沒什麼問題。”

姜律清的話說得很明白。

只要盛賢點頭，他幾乎可以平步青云。

“抱歉，我不能。”

盛賢垂首，他無法欺騙自己的心，“我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一欣負責。”

或不，從來都是涇渭分明。

“我怎麼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看在這分上，也不可以嗎？”    盛賢抬頭，驚訝于姜律清的兼施。

果然是混跡場的老手。

“不可以。”

盛賢態度依舊堅定。

本以為姜律清會生氣，沒想到姜律清卻笑了。

“不錯，能經得住考驗，”姜律清微微嘆氣，“既然你想得如此徹，再勉強你也是沒用的。

錯過你，確實是一欣的憾，不過我會勸放棄的。”

盛賢驚喜，“謝謝您。”

是一場雙向奔赴的鬧劇，但上不自己的人，注定是悲劇。

姜律清起，將門口的姜一欣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程鳶。

程鳶將暖壺放下，有點不知所措。

姜律清說:“你們年輕人聊吧，我去看看霆川和他媽媽。”

病房里余下尷尬的三人。

姜一欣最先開口:“程鳶，你說，你和盛賢是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我只陸霆川。”

這是一貫的答案。

姜一欣憋，看著盛賢，“你呢？也死心了麼？”    盛賢無奈，“我早就祝他們幸福了。”

姜一欣轉坐下，“那就行。”

拿起旁邊一個橘子，低頭開始剝起來。

“盛賢……”姜一欣哽咽一下，“我喜歡你，但陸霆川是我哥，我不想你和程鳶不清不楚，更不想你破壞他們。

你不喜歡我，可以，那是你的權利，今天親耳聽到你說祝福他們，我就放心了。

我也祝福你，早日康復。

還有，我暫時沒有放棄你的打算，繼續追你也是我的選擇。”

程鳶上姜一欣的肩膀。

這是一個多麼懂事的姑娘啊。

姜一欣是想通了這一切，但這需要勇氣，也難免傷心。

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同時也在滴。

盛賢對姜一欣有愧，他知道姜一欣的心意，一直都知道，但他也無奈，他沒辦法回應。

“你好好休息，程鳶，這幾天就拜托你和陸霆川照顧他了，我明天還要上班，一會兒趕最后一趟高鐵回去。”

“好，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他。”

一旁的盛賢十分，剛想說什麼，姜一欣剝完橘子，遞給盛賢，“給你。”

盛賢猶豫著接過。

姜一欣長舒一口氣，起，“本以為，你看程鳶和陸霆川在一起，就會死心，就會回頭，看來你并沒有。

你放心，以后我追你，肯定不像以前那樣狂烈，我現在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我會變得更好，讓你對我側目那種好。

到時候，如果你回心轉意，我們再在一起。”

盛賢欣，掰開一瓣橘子，吃一口，笑著說:“可以，祝你越來越好。”

兩人就此約定。

安好盛賢，姜一欣看著時間差不多，再多待恐怕要錯過車了。

程鳶說送下去，姜一欣卻沒讓，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別，離去時背影落寞，雙肩微微抖。

程鳶站在遠，看到的手抹了兩把臉。

大抵還是忍不住，哭了。

程鳶無奈，嘆氣回頭。

陸霆川還不見回來，程鳶便去樓梯口那邊找。

但樓梯口已然沒人。

程鳶問了路過的小護士，小護士說:“姜院長帶著他們去了辦公室。”

沒轍，程鳶只能回到陸霆川的病房等。

盛賢發來信息:別擔心，陸霆川的母親很溫，不會有什麼事的。

程鳶沒回，給陸霆川發信息:你怎麼還不回來？    陸霆川:我媽不讓我走。

程鳶:到底怎麼了？    陸霆川:我爸正挨罵呢。

程鳶不明所以。

陸霆川又說:一會兒回去。

發完信息，陸霆川還沒來得及收手機。

對面，陸珺看見陸霆川竟然在發消息，立刻冷臉:“霆川！我說你爸爸這些，你也要聽著！”    “我知道，”陸霆川收起手機，“我是我，我爸是我爸，我和他不一樣，他犯過的錯，我不會再犯。”

“知道還不好好聽？”    “您說這麼久，程鳶都等急了，給我發消息，催我回去呢。”

陸珺一愣，確實拉著陸霆川說了太長時間。

“那你先回去吧。”

陸霆川起，“那我先走了。”

姜律清也跟著起，“我也一起過去看看。”

“你給我坐著。”

陸珺呵斥。

姜律清進退兩難。

陸珺死死盯著姜律清，“當年的事，為什麼瞞著我？”    姜律清為難，看一眼陸霆川。

陸霆川一看，自己的母親要開始問責，“爸，媽，你們聊，我回去看看程鳶。”

立即開溜。

陸珺有多難纏，陸霆川知道。

陸珺也是今年退休，原本兩年前就應該退的，但又被醫院返聘回去，工作了兩年。

以前工作忙，顧不上陸霆川，最多不過閑暇時候，打個電話噓寒問暖一番。

今年退休了，對陸霆川那是圍追堵截，為了拿到陸霆川家的鑰匙，連著幾天，天天蹲守門口。

陸霆川的心也不是鐵做的。

媽媽這樣持之以恒，陸霆川哪里繃得住，沒幾天就乖乖出鑰匙。

還有，陸珺還會時不時送些東西來，陸霆川起初不愿接，但陸珺東西拿來不說，還要現場給他做。

陸霆川是又煩又，但他也知道自己很。

誰能拒絕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