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聽到姜律清這一番肺腑之言，陸霆川頓時明白，這不僅僅是姜律清點化他的說辭，更是姜律清作為過來人，所經歷過的。

姜律清和陸珺在一起，看似是陸珺的一廂愿，看似是陸珺用仕途作餌，用婚姻困住姜律清。

但兩人結婚這麼多年，姜律清從沒有越軌過，連花邊新聞都沒有。

這本是對婚姻的基本尊重，但其實細思極恐。

姜律清不是一直在低谷沉淪，他也曾輝煌過，東大一院院長，這個只比秦正華低半級的職位，他曾坐了八年。

這八年里，他依然沒有發生一件花邊緋聞。

這難道不“恐怖”？    是什麼讓一個居高位的男人一點拈花惹草的心思都沒有？    如果讓往日的陸霆川去猜，他一定猜姜律清為了穩穩地守住烏紗帽，或者他懼怕陸珺背后的勢力。

但這些理由未免牽強附會，他一個院長，花邊新聞能影響他多？陸珺的勢力更無從談起，外公已經沒了。

那原因呢？    以前陸霆川只會找外因，完全忘了還有因。

姜律清今日的話給了陸霆川答案。

那就是“真的”啊，因為真的，所以外界的一切與我無關。

姜律清用切會去教陸霆川如何大大方方地一個人，而不是用令人窒息的手段。

陸霆川明白過后，會更加深刻。

母親沒有用一一毫的手段，卻讓他父親心甘愿待在婚姻里“作繭自縛”且甘之如飴。

這難道還說明不了什麼嗎？    姜律清看著眼神逐漸由混沌變得清明，由無神逐漸變得有神的陸霆川。

他欣一笑，拍了拍陸霆川的肩膀。

“兒子，加油吧。”

說完，姜律清背手走出病房。

陸霆川啞然，偶有一瞬失神，因為父親頭一次說這樣的話。

回過神后，他的心豁然開朗。

心底的霾被父親帶來的一暖風吹散。

他突然覺得，他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領導……你……醒了啊。”

門口突然出現一抹畏手畏腳的小影。

陸霆川抬頭，看見程鳶，心一陣狂跳，只有激，連眼神都亮了三分，他顧不上疼，立即翻坐起。

“對不起，領導，我……”程鳶立即上前，卻只低著頭。

在糾結，如何給陸霆川解釋，他醒來，卻不在他邊的原因。

“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去看盛賢了。”

陸霆川直截了當地說。

“你怎麼知道？”程鳶驚訝看他。

“我爸告訴我的。”

程鳶又低下頭，“對不起，沒有等到你醒來。”

“沒關系，我爸說我睡了兩天，確實夠久的，總不能我睡著，還讓你寸步不離地守著我，”陸霆川，抬手拉過程鳶側的手，把人一起帶過來。

他下程鳶的肩膀，讓坐在自己邊，同時他也到程鳶的僵。

“你別膽戰心驚的，搞得我好像會吃了你一樣，”陸霆川打趣，又說:“盛賢救你一命，這是實打實的恩，我謝他還來不及，不會因為這點事就想不開，鬧緒。”

“真的？”程鳶的眼神瞬間晶亮，人也放松許多，不過卻覺得，此刻的陸霆川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要知道，陸霆川可是會連一個獎到的熱水袋，都看不順眼，非要換掉的人。

陸霆川抬手了程鳶的發，傾用另一邊沒傷的胳膊，圈住程鳶的腰，將整個人往自己邊拽。

力道有點猛，程鳶沒反應過來，子往前倒，撲在陸霆川肩頭，臉紅紅的，心也跳得厲害。

“你傷了。”

程鳶擔心他使這麼大力氣牽扯到傷口，趕離陸霆川。

“沒事，小傷。”

陸霆川將程鳶重新回自己懷里。

能這麼安安心心抱著程鳶，什麼傷不傷的，陸霆川完全顧不上。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明明在陶鎮，后來怎麼去了戶鎮？”    程鳶靠在懷里，只覺得愜意又安心。

“你怎麼不關心自己的呢？剛醒來，自己的傷不問，卻問我在陶鎮怎麼了？”    “擔心你啊，”陸霆川手覆在程鳶腦后，作很輕，滿是心疼，“快告訴我。”

“好吧。”

程鳶也打算老實代，雖然并不想讓陸霆川心，但已經都過去了，他們都安全了，便只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領導，我老實代，我那天出醫院，不只是去賓館收拾東西，我還約了盛賢拿東西。

不過我先聲明，我是不想讓他知道我住院，才出醫院的。”

陸霆川無奈微微一笑，“你找他拿什麼東西了？”    “我媽媽給我的東西，一件圍巾，一雙手套，”程鳶頭抵在陸霆川鎖骨了，“領導，對不起，沒告訴你。”

“盛賢怎麼會有你媽媽的東西？”    “嗯……之前盛賢帶我去麗健康管理中心，你知道吧？”    “知道。”

“他故意帶我去。”

陸霆川抿，他就知道，盛賢說什麼談生意，本就是幌子。

“然后呢？”    “我和盛賢吵架了，我不喜歡他手我和你的事，后來我住院，他一直給我道歉，我沒理他。”

“所以他就找去你家里？”陸霆川吃味，程鳶的家，他都沒去過呢。

“嗯，他手里有我媽媽給我的東西，我又不想他來醫院，要是他看到我在醫院，肯定又要說你一番不好的話，我不喜歡聽，所以就出去見他了。

誰知道，那麼巧，遇見洪水了。”

陸霆川心頭一暖，他和盛賢之間，程鳶一直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低頭輕輕吻一下程鳶的額角，“是背的，老天為什麼非要盯著你這麼個小姑娘不放呢？”    折磨了程鳶，更折磨了他。

“洪水來的時候，我們人生地不，只能跟著那些當地的居民走。

水往低流，我們就往高走，我也不知道往什麼方向走，我們三個人一直跟著人流。”

程鳶已經回憶不起來的，只記得，那天雨特別大，他們走了整整一天，天特別冷，穿了沖鋒，卻還是凍得直哆嗦。

陸霆川心疼極了，攬住程鳶的肩膀，牢牢扣住，想把他嵌在自己上，他去哪兒，跟著去哪兒，再不讓離開他半步。